可是這已經過去了許多時日,卻還是沒有見到他的身影出現。想來本就不知他當日最後的結果如何,時時擔心他是不是順利的逃離了官兵的追捕,如此之久未曾現身,怎不令人更是心中胡思亂想?想到萬一……,羽衣不由得熱淚涔涔而下,隻覺得心傷若死。
這一日下來,又是空等一場。眼看紅日西斜,已是黃昏,羽衣抖抖身上那可見的淒涼,正要站起,卻見一個美豔至極的女子悄然坐在自己旁邊,隨手一拂,一層不透明的光罩已籠罩住二人,兩人瞬間與外隔絕,就仿佛是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羽衣看著這個女人,而這個女子也正肆無忌憚的盯著她看,嘴裏還好像念念有詞。不一會,隻聽這個美豔女子問道:“你就是……廖羽衣?”
羽衣麵色微動,沒有作聲,隻是直直的看著這個女人。
“嘻嘻,警覺性還挺高。好吧,我再問一遍,你是不是廖羽衣?如果不是,我可走了呦。”說話語氣之間故意將鼻息摻入,嬌憨做作,甜膩逼人。
“你是哪位?”羽衣輕聲問道。
“嗬嗬,終於承認自己就是廖羽衣啦?是就好。我是哪一位先不著急講,我問你,你是在這裏等一個人吧?”
“你……你怎麼知道?是誰告訴你的?”羽衣騰的站起,這句話的語速極快,神情間滿是驚疑。
“呦,看把你急的。別急,別急,來,坐下慢慢說。”
“你……你見過合生了?你一定見到他了,他在哪?現在好不好?”羽衣是再也控製不住,大滴的眼淚傾瀉而出。
這個美豔女子,正是玉凝雨。看到眼前羽衣的神情,心中不由得泛起無數波瀾:自己也曾經如此吧?把滿腔的真情牢牢係於一身,可誰知自己在意之人最終不過是戲耍自己而已,而自己的一腔深情不過是別人眼中的笑談。要知道眼淚這東西本是人世間最好的物事,卻總是被這汙濁的世界所遺棄。
無情不似多情苦,一寸還成千萬縷。
可是這又是為的什麼呢?合生那小妖不是說是這個小姑娘救了他麼?怎麼看這架勢,倒像是合生救了這個小姑娘一樣啊。看來這個小妖很不老實!
“是合生提起的你,說你在這裏等他,求我過來見你一見。”
“合生沒事是嗎?這可太好了。謝天謝地,謝天謝地。”羽衣瞬間覺得心花怒放,心中的一塊大石落了地。隻見一張小臉上雖是珠淚猶在,可是笑容已漸漸彌漫,那淺淺的梨渦時隱時現,直如春花帶雨,彩練橫空。
“合生他……他有要事要到很遠的地方去,事情緊急,隻是臨行之前對我提起你和你父之事,說你是他的救命恩人,讓我一定要找到你。我今日已將合生實情相告,不知你此後有何打算?”
“合生到很遠的地方去了?是什麼地方?有多遠?我和我父現在亦是漂泊之人,我們二人欲去尋他,望姐姐能見告合生去處,拜托了。”羽衣站起身來,鄭重鞠了一躬。
“他所去之處,山高水長。卻是不方便找尋,此路實在不通,你可再做其他打算。”玉凝雨雖是心中讚歎羽衣的執著,但卻是沒有任何讓步。
“如今能夠確定他無恙,我就已經放心了。男子漢誌在四方,對他來說也是好事。既然不方便去找他,那我就哪裏也不去,就在此地等他便是。他一年不來,我就等一年;他十年不來,我就等十年;他一世不來,我就等一世好了。”
玉凝雨見狀心下更是讚歎,不知道合生這小妖用何種方法就騙了一個如此可愛的姑娘,且羽衣竟然如此堅決,毫不作偽,實在是可親可敬。隻是現如今兩人卻是不方便見麵,因為合生許多之事無法說清,也存了諸多隱患,隻能把一切留待將來,再由兩人自行解決方可。不過這小姑娘如此性格,如能修道,定是個可造之才,這個念頭一起,玉凝雨瞬間覺得此行是大大的值得。當下也不遲疑,直接問道:“小妹妹你可知修道之事?”
“姐姐為何問起此事?小妹隻是聽說過,卻一個修道之人也未見過。”
“姐姐我也是被你的誠心感動,所以今日也不避諱,如果有修道的機會,你可願意?”
羽衣卻是想也不想,直接說道:“多謝姐姐盛意,隻是小妹魯鈍,並不想踏上什麼修道之途,隻願在此處安靜生活,安靜等待合生便是。”
“那如果這是合生的意思呢?”
“怎麼可能?姐姐不要誆我。合生一個小小山村少年,如何會知曉修道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