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鳴盯著對方逐漸渙散的眼神,用受傷的左手緩緩把匕首插到鞋幫內,用褲腳蓋上,抬身,右手持刀在那人衣服上反複兩下抹去刀上血跡,照著對方下腹一腳踢去,冷冷的看著他抽動兩下,終於不動。
周一鳴拖著那人屍身穩步向自己藏身的樹方向走去,在一個距離樹不足五米的地方,用刀熟練的挖開一塊虛土,挖出一個足以藏屍的洞,再次搜身,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東西,食物果然已經被吃幹淨了,否則也不會如此虛弱。
把屍體擺好,然後蓋好浮土,將之前單獨收好的幹土撒在濕土之上,這一塊除了比周圍高出十多公分之外,再看不出什麼異處,周一鳴再在此處放上三兩雜草樹枝,嘴中默念了一句"第十三個!"
為了不影響偽裝,周一鳴跑回到遭那人破壞的地方,把用以警戒和傷敵的枯枝與尖樹枝複原放置好,手腳熟練的撮動周圍幹土和樹葉野草,將打鬥痕跡與血跡掩蓋掉,已經重複過多次,不足五分鍾,四下望去已和殺那人之前沒有什麼兩樣。
周一鳴快速奔到藏身的大樹下,幾下爬到樹冠中自己藏身的位置,從懷中掏出拇指粗細十幾公分長的幹肉,撕下一半,把另一半放回懷中,將幹肉分成一絲絲放進口中慢慢咀嚼,補充剛剛耗費的體力。剛才浪費了體力,卻沒有一點食物方麵的收獲,雖然得到一把匕首,卻不是自己急需的,等到明日左手能夠自由行動,活下去的希望便又會增加幾分!
落日餘輝終於滅盡。
每一個試煉者都不願意晚上行動,默契的選擇在自己已經探明的地盤上休息,不去招惹其他人。
進到這個殺戮之地後每個人的體力都比平時好,仿佛一下都變成了傳說中的武林高手,對食物的依賴也大為降低,但是八天時間下來,每個人在開始進來的時候分發的不到一斤的幹肉都已經吃得差不多了,想要有吃的,繼續活下去,就必須在別人吃掉自己的食物之前殺掉他,把他的食物搶過來占為己有。
這場殺戮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結束,自己必須活下去,這樣才能創造未來,實現願望!更何況自己有著自信,有著別人沒有的優勢!
周一鳴躺在兩個樹叉之間,當危險暫時過去,心情難免放鬆,周一鳴看著自己的雙手,看著埋著十三個自己親自殺死處理屍體的地方,一種恍然隔世的感覺湧來,生活二十多年的經曆以及最近一段時間的變故一起電影般的閃過眼前。
周一鳴生於帝都。他老爹周大牛當年大學畢業後,由於學的建築業比較艱苦,帝都缺乏這類人才,得以進入這裏並在一家國企當個技術工程師,屬於餓不死撐不著的階層。
雖心中曾有夢想,但是經過多年的生活磨練,周大牛心中早沒了那股子銳氣,再加上不善交流,性格懦弱,不善爭取,也沒經商頭腦,二十幾年一直在平凡的崗位上工作。
後來周大牛和同樣平凡的妻子謝淩芸結了婚,有了兒子周一鳴,他就把希望放在兒子身上,希望兒子能夠出人頭地,但是或許是性格也能遺傳,周一鳴一路成長過來,也是那種容易滿足,胸無大誌,得過且過,貪圖安逸的人,上大學一樣選了建築業,畢業後找不到工作,周大牛發動了所有關係,花光了家中幾萬塊積蓄,為兒子在自己單位謀了個差事,一樣是技術工程師。
和他老爹不同,周一鳴從初中便對圖形,對管道連接有一種超乎尋常的天賦,他的大學成績中,英語、高數等都是勉強及格,或者是經過重考才及格,唯獨堪稱工科學生鬼門關的畫法幾何、機械製圖輕而易舉的得到了一百分滿分,其他涉及到管道連接的課程也都不錯,包括他的專業課空調製冷課程:他能夠以比別人快幾倍的速度計算出不同月份、不同光照地區的每個房間(考慮平日太陽照射溫度和有幾個人在內自身產生的熱量)需要幾台多大功率的空調來調節室溫為最佳。
畢業的時候他的專業課老師一直以周一鳴其他課程太差無法繼續讀研感到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