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事情的結局,以阿悄犯上為由,被鞭笞了三十大板,算是給蘇時舞和蘇昊出了口氣。是以本來就劍傷在身的小侍童,傷得更加慘不忍睹。
有些人的相遇,仿佛命中注定,總是發生在雨夜。
天空炸了一個響亮的閃電,雷聲緊跟著轟鳴而來,晴朗的夜空被烏雲遮蓋了,不一會兒就下起了淅淅瀝瀝的春雨。
犬髏撐著一把油紙傘,黑衣不染塵埃,雨水和泥點沒有濺到分毫。他抬起頭,看著門匾上“統軒院”三個大字,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笑意卻沒有彌漫到眼睛裏。
他輕輕地推開大門,一步一步走了進去,毫不意外地看到雷雨中一個寂寥的身影遺世獨立。
蘇流景獨自站在雨中,任由雨水衝刷著身體,緊緊握住的雙手不斷滴出血珠。她麵色陰沉,琥珀色的眸子悲沉而明亮,宛如受傷的野獸。
犬髏在距離蘇流景五步的地方停下了腳步,赤色的眸子波瀾不驚,嘴角勾勒著淡淡的笑容,道:“呦,蘇流景,有沒有想念本犬神。”
挺直的背更加僵直了,蘇流景沉默,雨水淅淅瀝瀝的,寂寥而絕望。
犬髏上前一步,道:“哎,真的沒有想麼,本犬神大人可是想念你的很呢,要不然也不會一大早就潛入將府看你們練武了。”
“犬髏,我是個廢物。”蘇流景抬起胳膊,緩緩地張開手掌,漆黑的眸子恨恨地盯著手心的血,琥珀色的眸子裏滿是淒厲的恨意,“我誰都保護不了,總是讓阿悄受傷。”
“是嗎。”犬髏一步一步沉穩地走到蘇流景背後,左手撐傘,右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犬目微微上揚,道,“阿悄,並不如你想象中那麼弱小,他想守護你的決心比誰都要強大。”
蘇流景拚命地抗拒,但是仍然被那股強勁的力道扳回身子,她滿臉倔強,雨水沿著披散的頭發頹喪地滴落。
犬髏臉上的笑容斂去,右手加重了力道,捏得蘇流景的肩胛骨哢哢作響,赤色的眸子逼視蘇流景躲閃的黑眸,吼道:“你想用這副鬼樣子去見麵對他嗎?你對得起他的良苦用心嗎?”
蘇流景咬緊牙關,全身肌肉緊繃,把力氣全部積聚在被握住的肩胛上,死命地掙紮著。她討厭,討厭被挾製的感覺,更討厭被她人看透的尷尬。
“很遺憾啊。”犬髏比他高出一個頭的身體沒有被撼動分毫,“看清楚了嗎,這就是差距。蘇流景,你實在是太弱了,弱到不得不奴顏婢膝拚命忍耐,甚至弱到需要一個十三歲的小男孩為你出頭。”
蘇流景一愣,徹底停止了掙紮,鬥誌伴隨著怒氣一並消散了。她低著頭,像一隻失去了所有的落水狗,了無生趣。
犬髏鬆開右手,冷眼看著蘇流景的身體像一灘爛泥滑到地上,嘴角噙著一抹嘲諷的笑,道:“起來,蘇流景,難道你就隻有這種程度嗎?”
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點“啪嗒啪嗒”地打在蘇流景的臉上,身上,心上。她的眼前一片黑暗,耳朵裏一片轟鳴,什麼都看不到,什麼也聽不到。
犬髏一點兒同情的意思都沒有,輕而易舉地把蘇流景的身體一腳勾起,右手抓住她的衣領使勁搖晃,溫文爾雅的臉上滿是雷霆般的怒氣,喝道:“混蛋,你快點給我醒來。做出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給誰看啊,我不是阿悄,不會同情你,更不會心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