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之後,犬髏的傷勢恢複了一些,雖然功力隻有原來的十分之一不到,但是身體上已經沒有任何不便。
心裏一直惦記著蘇流景,犬髏已經從緋城的流浪狗和家狗初打探了足夠的消息,對征西將軍府的大致情況和蘇流景的具體處境有了一定的了解。
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早上,他捏了個訣,把身體化小,藏在外出采辦貨物的歸來的馬車上,躲過嚴密的守衛,悄悄潛入了將軍府。
他在院子裏尋了一隻家犬,打探到這個時間,蘇府的少爺小姐都是在西南武場練習武道,當即便去了。
不想西南武場把守地比大門還要森嚴,他尋了狗洞鑽入,藏匿在草叢堆裏,窩在樹下納涼。
犬髏一眼就看到在武場習武的蘇流景,不過,她可真是弱啊,按照他們人類設定的武者等級,大概也就是一級巔峰水平,連二級都沒到。整個校武場,隨便拉來一個人都能虐死她。
整整一個時辰的練習,蘇流景都在給蘇時舞和蘇府最得寵的小少爺當沙包,那個一臉憂色的清秀仆從,應該就是阿悄。看來主仆之間已經冰釋了。
武者的課業結束後,蘇流景的臉色不大好看,站起身,向外走去。
“你去哪兒?”蘇時舞不悅地吆喝著。
蘇流景冷冷道:“練武。”
蘇時舞冷哼道:“你是本小姐的陪練,本小姐還沒有走,你竟然敢先動?”
蘇流景站著不動,像一座倔強的石碑。
蘇時舞的臉上揚起一個勝利的微笑,沒錯,她要的就是這種優越感。
小少爺蘇昊抓著蘇時舞的手,道:“大姐,可以把他借給我用用嗎?”
對,就是“她”,蘇昊從來沒有恭敬地叫過蘇流景一聲“二姐”。
沒有聽錯,就是“用”,那就是蘇流景對於他們姐弟倆的價值。
蘇時舞笑眯眯道:“三弟要用就用便是,你又想騎馬了吧。”
“嗯。”蘇昊愉快地點點頭。
“喂。”蘇時舞用喊下人的口吻吆喝著,“蘇流景,快過來,騎馬了。”
過分,實在是太過分了!
相隔不遠,裏麵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犬髏都看得一清二楚。
可惡!竟然敢欺負他的救命恩人!
蘇流景,你倒是反抗啊,你千萬不要答應啊,你一定要把那兩個兔崽子打得滿地找牙。
但是……犬髏的兩顆眼珠子都要掉到地上了……
蘇流景竟然恭敬地蹲下身子,半趴跪著,十四歲少女纖瘦而結實的腰板暴露在蘇昊那個小屁孩麵前。她低著頭,看不清情緒。
但是犬髏知道,她在忍,很辛苦的忍。那樣決絕的身影,彌漫著窒息的怒氣。
蘇時舞抱著蘇昊跨坐在蘇流景的腰背上,道:“昊兒,盡情的玩吧。”
蘇昊笑嘻嘻地攥著蘇流景的長發,雙腿一夾蘇流景的腰腹,真如騎馬一般,稚嫩的聲音喝道:“駕!”
蘇流景雙膝雙手著地,馱著背上的小惡魔,匍匐著前進。
“哎呀,快點兒,不是剛用過早膳嗎,怎麼還是這麼軟趴趴的?”蘇昊不悅地用小手拍著蘇流景的腦袋和屁股,但又覺得不過癮,對著蘇時舞叫道,“大姐,給我拿一條鞭子過來。”
“好嘞,接著。”
一條黑色的皮鞭扔到蘇昊的手裏,他如獲至寶,眼睛裏閃爍著瘋狂的光芒。小皮鞭長度適宜,是他專門找人訂做的。
“啪”得一聲脆響,鞭子和皮肉親密接觸的聲音。
十二歲的蘇昊沒有那麼大的力氣,卻有足夠強的狠勁兒,一鞭子甩在蘇流景的大腿上,雖然沒有皮開肉綻,但是褲子上已經留下一道刺目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