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來自書劍山的守劍人。
當夜在穹窿山頂,王半仙所的“誅仙計劃”,正是如此。
蕭金衍並不知道,不久之前,王半仙分別找過二人。他用腰間那口破碗,給李秋衣盛了一葫蘆赤水酒,給楚狂刀擦拭過那一柄狂刀。
更沒有料到,李秋衣竟將那葫蘆酒分了蕭金衍一半。若非如此,蕭金衍識海之中微弱的弦力,根本無法穿透這一方地,引起與地之間的共振。
……
陶然亭。
大管家宇文圭抱著一副卷軸,來到了宇文祿與玉溪道長身前,“老爺,兵部尚書杜大人剛要拜謁您,我您身體抱恙,他留下了一副李公麟的《獵虎圖》後離開了。”
據皇帝陛下考慮調整內閣成員,這位尚書動了心思,最近在朝中頗為活躍。宇文祿喜歡猛虎,這位杜尚書投其所好,從民間搜羅到這副北宋丹青聖手李公麟的手筆。哪怕在皇帝奏對詢問意見時,安國公評價個“善”字,將是不的助力。
玉溪道長道,“有此絕筆,老朽鬥膽要借來觀瞻一番了。”
宇文祿笑著點點頭。
玉溪道長淨手之後,雙手捧著卷軸,平攤在亭內的書桌之上,甫一打開,便覺畫內兩隻老虎宛如活過來一般,向外撲出來,玉溪道長心中一驚。
畫麵之上,有兩頭猛虎,一左一右,尾巴倒豎,似乎隨時要撲出去一般。
一名獵戶被困在了懸崖邊,這獵戶身受重傷,一隻手臂被猛虎咬斷,落在地上。獵虎的鋼叉,也掉在了不遠處。
獵戶深陷絕境,往前有兩頭凶虎相逼,往後則是萬丈懸崖,雖名為獵虎,實則為虎所獵。
宇文祿問:“國師覺得此畫如何?”
玉溪道長不通丹青,隻是覺得這幅畫戾氣太重,頗有殺伐之意,道:“栩栩如生,初打開此畫時,我差點嚇了一跳。”
宇文祿又問,“若你是畫中獵戶,麵對此絕境,又會如何抉擇?”
玉溪也犯了難,“往前是死路,往後是絕路,與其被二虎分食,倒不如躍下懸崖,總能留個全屍。”
宇文祿沒有評價,又問道,“若你是你,麵對如此絕境,又會如何選擇?”
玉溪道長愕然,他沒有明白宇文祿話中的意思,露出了不解之色,“還請安國公明示。”
宇文祿笑道,“與畫中獵戶,二虎是極危險之物,於你我而言,不過是一幅畫而已。“
他來到書桌之前,右手輕撫卷軸,送出了一道內力,頃刻間,整個畫軸碎為齏粉,他吹了一口氣,將粉末吹散在空鄭
“你看,事情解決了,獵戶沒有了,但猛虎的威脅也不存在了。”
宇文祿又對宇文圭道:“你告訴杜尚書,北宋丹青聖手李公麟,尤擅畫虎,不過他畫虎都是禿尾巴虎,據是若畫了尾巴,虎便活過來傷人。以後不要拿些贗品來糊弄我。”
玉溪道長愕然道:“國公的意思是,李秋衣、楚狂刀便這兩頭猛虎,書劍山上那一位劍修,是那個被困的獵人?”
宇文祿搖搖頭,“書劍山上那位,便是觀畫之人。惡虎再凶,不過是畫內之物,如此而已。”
玉溪道長明白了宇文祿話中的意思,一時間,他覺得後背發冷,全身如陷入冰窖之鄭
……
兩大刀王催動全身內力,無數地真元湧入二饒一方地。兩人一動不動,望著那名劍修一步步走了過來。
隻要他踏入兩饒一方地,進入風暴之眼,勢必遭到世間兩大絕世高手的傾力一擊。
蕭金衍能夠料到,這一招必將毀滅地。他想離開這裏,但受製於對方的空間規則,他全身絲毫動彈不得。
那枯瘦劍修走的很慢,就如散步一般,步履卻出奇地穩定,似乎沒有看到即將到來的危險。
在距離兩人不到三十丈時,這位劍修忽然回頭,望了蕭金衍一眼。
蕭金衍隻覺得識海之中,如起了風暴一般,那片弦動,似乎收到了強烈的幹擾,瞬間紊亂起來。
太湖隱去。
山川隱去。
整個人間、江湖,都一一消失在了眼前。
蕭金衍緊守著識海內一片清明,弦動的幅度愈來愈大,甚至延伸到了這個大陸的盡頭。
他似乎感知到了不同的世界。
盡管隻是片段。
在那個世界之中,一座懸空之山,立在東海之上,一名身穿黑衣的中年男子,以手中長劍斬盡遁入人間的妖祟,守護人間一方太平。
在那個世界中,數千丈的海浪湧入人間,幾乎要將人間淹沒,一名年輕劍客,一劍劈開混沌虛空,將海水引入了另一個空間。
蕭金衍愕然,這是五百年前?
當年不可一世的渤海國,被一股來之水淹沒,成為了廢墟一片!
他感知到了不可知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