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好將眼睛眯了眯。
薛懷殤看了看，又道：“把你額前的頭發撩開些，再把耳朵露出來。”
她再也按耐不住：“二爹，你拍證件照啊？不想給我畫明說唄，我又不強求的。”吟吟有些生氣，自己長得像他的舊情人又不是她的錯，既然畫她這般困難，那又何必勉強一定要畫。靠在椅背上，將頭偏了偏：“不畫算了，我去睡覺。”
“等等，別動，就是這個姿勢。”說著，薛懷殤趕緊起筆便在鋪好的宣紙上刷刷地勾勒起來。她不敢亂動，一直保持著這個極不安逸的坐姿：“別畫成蒙拉麗薩的微笑了啊。”
“不要說話。”
約莫一刻鍾之後，吟吟實在感覺腰酸背痛，隻好小心問道：“咳，我能動了嗎，過目不忘的藝術家先生？”
薛懷殤沒有回應，隻是擺了擺手，示意她可以離座了。他的確過目不忘，第一次見到吟吟之時，便亦然能夠將她的臉給畫下來了。隻是，要她做在那裏，卻也是為了時刻提醒自己，筆下的人非是夜嫇月，而是藍吟吟。
“喲，畫得真像我，跟拍照片兒似的。”眼前的畫作隻上了一點點皮膚的顏色，卻已很生動，吟吟正打算將它看個仔細，卻被薛懷殤一把大叉打了上去，“二爹，你別在我的臉上畫叉好不好？”
“這哪裏是你，分明就是嫇月。”
“是你心理作用，明明就是我，我隻是長得像她罷了。”
他指著畫中之人的眼瞳道：“你之雙眼，可是這般強勢犀利，媚色流轉嗎？”
吟吟看了看：“我覺得差不多啊。”
“哼，差得遠！”薛懷殤突然口中一聲重嗬，一掌拍下，竟將桌上所有失敗之作全數震得粉碎。一時間，吟吟眼前四處“雪花紛飛”。她被薛懷殤這一掌嚇得退後數步，呆呆地等著紙片落地後，才戰戰兢兢地說道：“要不，就不畫了吧，沒，沒事兒。”
“不行，今日爺爺我非畫成不可！”
就是理他近兩尺的距離，吟吟也能感受到他體內散發出的熱浪，這應該，就是他們口中所說的內力真氣吧。吟吟又往後退了退，深怕待會兒自己會成那些失敗品的下場，見他盯著桌麵發呆，她決定走為上策。
慢慢移到門邊，準備偷偷出去，誰知薛懷殤猛一抬頭，沉聲道：“站住。”
吟吟驚得一聲冷汗，急忙回過身：“二爹，您，您還有什麼事？”
“跳舞給我看。”
“啊？”
薛懷殤陰沉著臉，一字一句說道：“跳舞給我看。”
“為什麼？”
“誰叫你問這麼多，叫你跳，你便跳。”
吟吟知道，此時是不能刺激他的，隻能順著他的意思去做：“跳舞可以，但是，你要我跳什麼舞？”
“隨你喜歡。”薛懷殤道。
吟吟點了一點頭，道：“能不能，來點音樂？”
“音樂？”
“對，音樂，而且，這個地方太小了，不好發揮。”
薛懷殤正認真考慮該在什麼地方給她找音樂，餘光瞥見屋角的那口紫宵琴：“那就去院子裏跳吧，待我準備。”
“哎？我跳舞你準備什麼？”
“音樂。”
吟吟想了想，索性道：“好吧，既然你要準備，那我也去準備準備。”
“你又準備什麼？”
“跳舞。”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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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色目人”：元朝對除蒙古以外的西北各族、西域以至歐洲各族人的概稱。“色目”一詞源於前代，意為“各色名目”，黨項族就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