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尚書起身,道:“沐陽,為父先不打擾你養傷了,你祖母還在等著消息,我先去報個平安。”
宋沐陽道:“爹爹慢走,我馬車上有給祖母帶的芙蓉酥,爹爹可命人取了拿給祖母。沐陽讓爹爹和祖母掛心了。”
“你還記著給你祖母的芙蓉酥,不枉你祖母平日總掛念你。”宋尚書搖頭,扭頭出了竹苑。
宋沐陽依坐在床頭,並未躺下休息,丫鬟南絮道:“公子,您今日受傷失血過多,該早些歇下才是,藥熬好了奴婢會喊您。”
“不急,淩軒也該回來了。”宋沐陽看著門外。
淩軒恰好進門來,道:“公子。”
“怎樣?”
淩軒道:“我暗中尾隨那人,並未被他發現,果然是進了城南白丞相府,。”
宋沐陽道:“那人出箭力度手法,看來是白嚴身邊四大隱衛弓、刺、暗、毒中的弓隱衛,為了一個小人物出動隱衛,果真是對兩府聯姻十分忌憚。”
南絮笑道:“若真是對付公子,就是四大隱衛齊聚也不夠。”
淩軒疑惑道:“以公子身手,留下那弓隱衛都輕而易舉,為何要受這一箭?”
宋沐陽還未回答,南絮先是白了他一眼:“公子在眾人眼中,可是深居淺出的文弱公子,白嚴出動了弓隱衛,竟還無功而返,豈不是明白告訴外人公子其實不簡單。”
淩軒恍然大悟。
宋沐陽輕笑道:“看來是要把你多放出去練練了,星辰穀的庚使放在宋府多年,竟連一個小丫鬟都比不上了。”
淩軒尷尬一笑:“雖是做戲,受傷倒是真的,公子要受苦了。”
“這點傷不礙事。聖旨一下,我宋府開始慢慢轉為明處,先示敵以弱,會讓我們事半功倍,這點傷是值得的。”宋沐陽微微閉了下眼。
“京兆尹那裏通知過了嗎?”
“已經通知了,京兆尹暴怒,帶人去現場勘查,沒有發現線索。原本要來我們宋府了解案情,我阻攔了他說公子受傷嚴重需要休息,讓他先去向皇上彙報,明日再來。”
“恩,淩軒聯絡丞相府的丙使離諾,讓他密切注意白嚴接下來的動作。你們先下去吧。”宋沐陽微動了下身子,南絮上前扶他躺下,細心的搭上涼被,轉身和淩軒退了出去。
城南,白府。
老丞相白嚴端坐在太師椅上,手指敲打著桌子,花白的頭發梳的一絲不亂,頭戴鑲翡翠雕五蟒金冠,鷹目如炬。這個崢嶸了大半生的兩朝丞相,盡管已是六旬之壽,仍是身姿筆直貴不可侵。
堂外身影一閃,一個手持短弓的消瘦的中年人,疾步跪在堂下,道:“主子,失敗了。”
白嚴目光一凝,道:“為何?”
“回主子,宋沐陽身邊的侍衛身手不凡,但僅有一人,並不能護得周全。屬下本要得手,卻被恰好經過的柳府二公子攪局,屬下暗中又出一箭,宋沐陽替柳子揚擋住,左臂受了一箭。”中年人道。
“既然這小子命大,暫且放過他吧。”白嚴揮揮手道。
低頭沉思了一下,忽然對中年人道:“白澤,今日你見那宋家小子,可有什麼特別之處?”
弓隱衛白澤仔細想了下,搖頭道:“屬下並未察覺有特別之處。”
白嚴身子向後一靠,道:“許是我多想了,人老了果真是疑心。”
白澤道:“主子尚精神矍鑠,有主子坐鎮,天合何人敢輕視丞相府。”
白嚴威嚴冷冽的麵容上劃過一絲疲憊,道:“人非仙聖,盡皆短壽。若我百年,相府無作為之人,定化為塵埃。我白家祖上傳下的隱秘中記載,天合西北天山之頂雲宮仙人有一轉魂鈴,人命喪之時可以聚魂集魄,轉魂鈴不送輪回,養魂百日可重入塵世,尋一母體重生。以延長壽命。數年來,我不斷命人到天山尋找,這雲宮卻從未顯現。”
白嚴提到的雲宮,在天合王朝可以說是人盡皆知,但歸於神鬼傳說一類。百姓傳言天合王朝西北部有天山之頂有一雲宮,雲宮宮主乃是謫仙,千年如一日守護著廣袤大地,這片大地上的人都是受仙人庇佑。仙人之說,無人證實,有信者有斥者。但天合京城中皇室以及幾大百年家族的秘聞卻有記載,當年天合王朝便是起於戰亂,天下間兵荒馬亂民不聊生,雲宮派聖女下山,襄助天合始皇宗政越平定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