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陸薄言則扮作了一個須發花白的老者,馬背上挎著兩個包袱,還有一個書箱,書箱邊還綁著把油紙傘,看著就是這個讀書人的老家奴樣子,蘇三林芝和其他人則各自分開前往華陰,以免路上在一起太紮眼。
徐子楨四十五度角看著天,滿臉悲愴之色,歎道:“我隻是在感慨,和小四鬥了這幾年,終於到了一決生死之時了,可惜,可悲,明年的今天我再也看不到他了,既生瑜何生亮,身居塔顛的孤獨感,你是不會明白的。”
陸薄言嘴角抽了抽,強忍著噴他一臉的衝動,徐子楨這話太裝逼了,雖然那句什麼瑜什麼亮的他不知道什麼意思,但身居塔顛他還是聽得懂的,不就是說這世上他就隻有兀術一個對手,其他人他都沒放在眼裏麼。
不過陸薄言也不是什麼好鳥,眼睛一轉故作恍然道:“原來如此,老奴見少爺悲戚之意,還當是出門前被少奶奶訓斥所致,哎呀,老奴還是書讀得太少,不解少爺雅意啊。”
徐子楨太陽穴猛跳了下,破口罵道:“老陸你大爺,我什麼時候被訓斥了?那分明就是……”
陸薄言低眉順眼的阻止道:“少爺,西北風沙大,嘴莫要張得太開才好。”
徐子楨張著嘴再也說不下去了,老陸這王八蛋,他倒不是口才有多好,關鍵是那副模樣太氣人了,看著不緊不慢的,偶爾冒句話出來往往都切在要害,而且把人氣得半死後他倒象沒事人一樣。
什麼被少奶奶訓斥,尼瑪,自家老婆高璞君隻是跟自己好好梳理了一下此行的各種要點,什麼時候訓斥過自己了?再說了,就算真是訓斥那也是自己樂意,怎麼了?怕老婆怎麼了?吃你家狗糧了?
陸薄言無視徐子楨那色厲內荏的眼神,抬手指向前方道:“少爺,天色不早,咱們也該緊著些了。”說完他的聲調忽然一低,說道,“家主,此地乃京兆府通往東北必經之路,當設一路伏兵於此。”
我靠!你又神轉折,又轉移話題?
徐子楨恨得牙癢癢,偏偏沒辦法,隻能陪著他壓低聲音道:“兀術要逃也是從華陰縣城裏往東北逃,在這裏設伏有毛用。”
陸薄言頭也不轉,臉上一本正經的道:“他是家主當世唯一對手,我想他也會把家主當成唯一對手,值此生死存亡之戰,他又怎會縮於華陰遙望?定會先駐於京兆府內,若前軍遇伏,自然會受驚東逃,所以此地設伏很有必要。”
徐子楨對陸薄言的擠兌已經沒話可說了,不過他的觀點倒是讓自己愣了一下,對啊,小四這種激進的貨,又兼之坑了自己幾年都沒坑成,這次知道自己出山,他肯定不會躲在那麼老遠,還真是,換了是自己也肯定在戰場第一線啊。
“有道理……”徐子楨摸著下巴沉吟,遠處一座城郭顯露,正是此行目的地,華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