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人,則是晝伏夜出,稱夜晚無比美好,他的四肢,隻有在夜色的掩護下才是他自己的,才能隨心所欲地做他自己喜歡做的事情,到了白天,則是愁眉緊鎖,伏在家裏誰人也不見,因此,為了他,這七少出門,倒大多是在晚上了;
還有一少,便是那李莊的少爺,家裏蓄滿了美妓,每三年一個輪回,這些美妓必是全部換新,換來的又是年不過二十的少美人,因此,每次出門,數他最風流,左擁右抱,耳邊鶯歌燕語不斷;
另兩人,卻是先天不足,一個缺一條腿,一個缺一隻胳膊,卻都是天生俊秀,令人過目難忘,又博古通今,天文地理無所不知,令其餘人佩服不已。奇怪的是,這七少雖是各有怪癖,卻能互相包容,在一起是情投意合,無話不談。
那日,柳靖雲帶兩小廝深夜從外麵回來,剛進府門,卻見府內燈火通明,人影幢幢,便知是有什麼要緊事兒,一問下人,果真,是朝中來人了。他一下子來了興致,朝中來人,那定是跟辰妃有關的,每次妹妹派人來,總會帶來宮內的一些新鮮事兒,這世上最精致的物品,最稀罕的物件,都來自宮中,不知今日又有什麼。想罷,便興衝衝地帶著兩小廝向裏趕去。
在遊廊的拐彎處,一人正橫抱著一個女子從燈影處匆匆向這邊走來,身後跟著他父親劉井和一些丫環。劉靖雲一看,那不是嫜妃的貼身侍衛“酷麵騎士”良羽嗎?他怎麼會在這兒?這女子怎麼啦?
與此同時,良羽也看到了他。是柳大公子劉靖雲,這人他認識,是辰妃的浪蕩哥哥,生得風流倜儻,是著名的祈水七少之一,好馬術,卻並不精通,玄騏王朝每三年一次的賽馬會上總能見到他的身影。
柳靖雲看到身後的父親柳井,便問道:“爹,出什麼事了?”
柳井見兒子擋道,心裏不耐煩,但當著人家的麵又不好發作,便道:“宮裏要的女子找到了,隻是,出了點意外,暈過去了,正要帶她去休息。”
柳靖雲的目光轉向良羽懷中的女子,這不看還不要緊,一看,卻著實把這個柳少爺給嚇了一大跳,自己閱過玄騏國內美女無數,卻從來沒有見過這美還可以美成這樣的!
這卷帙浩繁的典籍中,描述過的美麗女子數不勝數,卻還從未收絡過這樣一種美的,這是怎樣一種美啊,玲瓏剔透,盈盈水水,五官精致得無可挑剔,雙眼緊閉,長長的睫毛蓋在有些蒼白的臉上,可憐,可愛,可親,怎麼來形容呢?什麼沉魚落雁,閉月羞花,這些詞都太老土,真是“此貌隻應天上有,人間哪得一回見”!
這麼想著,這三十年處子身的劉靖雲,仿佛醍醐灌頂似的,以前對女子的印象在此間轟然倒塌,不覺看得直了眼。
良羽見這個柳公子眼睛發直,愣愣地不說話,便在心內一聲冷笑,抱著唐宛兒,徑直走了過去。
那柳靖雲好半天才回過神來,緊跟幾步,對他父親說道:“爹,讓這姑娘去我房裏休息吧,上回得了邊國的無恙草,與檀香一起做成熏香,可以去百病,昨日正用呢,不妨讓這姑娘去試試!今晚我就跟爹同睡。”
柳井止步,想道,這女子要緊得非同尋常,現已昏迷不醒,用這無恙草香熏一熏,倒也好。於是看著良羽,等他的回答。良羽略一思忖,嘴角微微一笑,道:“不如把那熏香拿到這女子休息處,那樣豈不方便?”
柳靖雲冷笑一聲,道:“良侍衛有所不知,須知這無恙草從香囊裏出來,就不可隨便分散它的香味,否則藥效就會減弱,九克無恙草,隻能用於二十平方的屋子,若是移來移去,那不但醫不好這女子的病,無恙草的奇特功效也將消失殆盡!”
良羽動了動嘴唇,想說些什麼,但終究沒有說,他的臉色有些難看。他看了柳井一眼,道:“那好吧,這幾天,大太子的病就全依托柳大人了!”說完跟著柳靖雲向他臥房急急而去,柳井聽懂他的話中之話,也緊跟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