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宮裏。燈火輝煌。
太子的寢宮,淡紫色的羅帳像一則若有若無的夢,金色的寶蟾香爐,正升起嫋嫋的香煙,熏衣草的淡淡香味彌漫開來,籠罩了整個寢宮。玄騏王朝的皇後羅嬉衣正淚眼朦朧,側身坐在太子英浮的床沿上,不斷用帕拭淚。
太子臉色蒼白,已瘦得皮包骨頭,眼眶深深地陷了下去,眼睛變得格外地大,當他看到不斷垂淚的母後,不禁微微歎一口氣,皺眉把臉側了過去。
皇後見狀,連忙把淚擦擦幹,微笑著對太子道:“浮兒,這位太醫請來的世外高人確是與眾不同,他說了,像太子這樣的病,不是普通人的病,正是撞上了禍星,才會這樣,所以,用不著再吃藥,隻要找一個十五歲的卯時一刻生的女子結親,衝衝喜,一切就會好。”
英浮聽罷,微微把頭轉過來,又歎了一口氣,道:“母後,不要再為我白費力氣了,我知道,我好不了了,隻是,留母後一個人在這宮裏,日後難免孤單……”說罷,又輕輕地咳起來。
皇後忍不住用帕拭淚,卻又微笑道:“浮兒卻又胡說!這之前,我倒也覺得奇怪,怎麼用盡良藥這病都不見好呢?所以我倒也想到,這必不是一般人間普通的症狀,也必定要用不一般的手段才能治療,如今,果真是的。現已傳令下去,讓大臣們去找這樣的女子了,估計不多時便會有消息。”英浮不再說話,隻是不停地咳嗽,咳得臉頰微微發紅。
此時,兩人都不曾發現,羅帳後,有一雙眼睛正冷冷地注視著這一切,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一會兒,有大臣進來報告:“皇後,本城的大臣們都已查遍,城內十五歲卯時一刻生的女子有兩個,但不知為何,這兩人都在昨天晚上莫名死去。其他出城尋找的到現在還沒有消息。”
皇後緩緩走出帳來,皺眉道:“在昨晚都已死去?”
“是,皇後。”大臣低首答道。
皇後的臉上掠過一抹蒼涼,她想了想,道:“下去吧!”
“是!”大臣出去了。
傍晚時分,又有人來報告:“皇後,皇城周圍的十個郡縣也找過了,十五歲的卯時一刻生的女子有倒是有,隻是……,隻是……”
“隻是什麼,你快快道來!”皇後道,她的呼吸急促,臉已有些蒼白。
“隻是……隻是,不知為什麼,在今天中午,這些個女子都紛紛死去,死因非常奇怪,當地縣官正在查此事。”
“果然如此!”皇後臉上露出冷酷的表情,“傳令下去,每到一個地方,都先派人嚴加看守,不許有可疑人物進去,一定要把那十五歲的卯時一刻生的女子給我活著帶回來!”
“是!皇後!”大臣接到命令,立刻出去了。
不一會兒,門被輕輕推開,英仇進來了。英仇是玄騏王朝的當朝皇帝,擁有著至高無上的地位,他穿著織金袍子,頭戴金色的高聳的皇冠,那皇冠上,雕著幾枝鬱鬱蔥蔥的桂枝,桂樹,正是鳳凰王朝所崇拜的一種植物,它意味著多花多子,香飄萬裏,福澤萬世。
他皺眉,輕輕走到太子的床前,向皇後問道:“浮兒怎麼樣了?好一點沒有?”
皇後輕聲道:“剛剛睡著,剛才還咳來著,不過,已按照那世外高人的話去做了,會好的,請皇上放心。”
“嗯!不過,最近民間好像死了不少人,皇後啊,不是我說你,那些什麼高人的話不一定可信,長在人身體上的病,跟別的女子會有什麼關係?浮兒藥還是要吃啊,不能耽誤了病!”英仇心事沉重地說。
“皇上,既是說到了民間的事,我倒也有一些話想和你說。”皇後小心翼翼地說。
“有什麼話,你不妨直說。”英仇道。
“皇上,這事怪啊,你想想,為什麼這些人死的都是十五歲的卯時一刻生的女子呢?而我們浮兒現在正是需要這樣的女子啊,這早不死晚不死,偏在這時候,這些人都一齊死了,皇上你說,這不奇怪嗎?”皇後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太子,靠近英仇,輕聲說道。
“皇後啊,先不要這麼口口聲聲地說這個‘死’字好不好?浮兒也是我的孩子,是我的太子,我也著急,你也不是不知道。但是,如果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這確實奇怪了,可是,據我所知,這死的不止是這些你正要找的女子,還有很多其他的人,隻是,大臣們隻看到那些女子的事,而不關注其他的人罷了。在本城,這次死的就超過了百人,我們正在調查,懷疑這是不是一場瘟疫。”英仇看了一眼皇後,又輕輕拍拍她的肩,算是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