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努力不閉上眼睛,控製著自己的表情,那沒有什麼,我對自己說。
因為米米的眼在偷看著我。
她似乎要向我證明什麼。
“多有意思啊!”米米高興的拍起了手。
我把頭低下,我控製著自己的表情,可已經控製不住了。我咬緊了唇。我就是這樣的物品,隨意的送隨意的取樂,然後不高興的話就可以殘忍的對待。
那個仆人的頭發正被一根一根的揪下,米米說那是很費工夫的活。說完那話她還看了首炎一眼,問道:“是嗎?”
首炎抬頭,“我沒心情。”
這個地方沒有人。我咬破了舌頭,把血吞到肚子裏。
血染紅了腳下的路,仆人的叫聲鎮的讓人心裏發慌。
米米到最後不耐煩的嘀咕了句:“堵上他的嘴。”
牆上的掛鍾響起了優美的曲子,首炎服藥的時間又到了。兩個仆人端著紅色的托盤,上麵放著透明瓶子,裏麵有大概十顆左右的藥。水是另一個仆人拿進來的。
我忙站了起來,走過去,取過藥瓶,遞給首炎。
首炎沒有直接接過去,他隻是抬起頭看我一眼。
我明白他的意思,把瓶子裏的藥倒在手心裏。
這時候的他有點象個不耐煩的小孩子,伸出細長的手指,一顆顆的挑揀著我手心裏的藥,表情有點無奈。
我當然知道那些東西並可不可口,可我情願用我健康的身體換取他隨意生活的權利。我有健康的身體,可我的生命在他手心裏。
老天也許是公平的。
他拿了仆人端來的水,揚頭喝下了藥。
仆人們恭敬的退了出去。
我重新坐回我的位置。
就在吃藥的工夫,那個受懲罰的仆人已經被帶了出去。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會再看到他。我繼續低著頭,一動不動。
米米就在我的身邊,那麼美的一個人,好象天使一樣的臉,那麼甜美的聲音,可我因為在她身邊而不安,尤其我隱約感覺到她把視線放在了我的身上。
“首炎,最近你都不來看我們,老大還問起你最近在做什麼呢?他大概是好奇你又得到了什麼好玩的東西吧!”
我的腦子蒙的一聲,感覺這話裏不好,抬眼望向首炎。
首炎表情未變,半天後才說:“你多嘴了?”
話不重不輕,語調有些微挑。
“你說呢?”米米邊說邊站起來,小巧的身子一步步走向首炎,靠近首炎後俯身一笑。
人,飛一樣的被人扇了出去。
我驚跳起來,以為自己看到了幻覺,那個總是躺著好象隨時都會沒命的首炎,那個總是表情很少的首炎,就在剛才——
米米很快的從地上爬了起來,臉上還掛著笑,那麼的甜美。好象早預料到了一樣。
“生氣會要了你的命哦。”米米說,絲毫不在乎的摸了下嘴,發現沒有流血,又補了句:“還好你有留情,不然我回去又少不了被問個什麼。”
我努力鎮靜著。又坐回自己的位置。
首炎還躺在他的躺椅上,臉已經抬了起來,居然笑了。
那種笑讓人心底發寒。
“好吧!你告訴他一聲,我會去的。”
米米笑著,“哦,那別忘了帶上你的新玩具。”
首炎點頭道:“當然。”
米米走了,首炎什麼都沒有對我說。
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難道是我想錯了。那個什麼玩具之類的,沒有我的事?
如果是那樣……可我為什麼那麼的不安,總覺的米米的眼睛裏藏著什麼。我知道米米討厭我,就因為我在上麵的時候沒有幫助她?
這樣的人,即使是什麼都沒對她做過的人,她都毫不在乎的傷害,何況我這樣惹過她的。
我坐在床上,這個房間一切都好,就是沒有窗戶。倒是有個通風口似的東西,就是太小,什麼都看不到 。
我歎了口氣,告訴自己,生或死都不是你能決定的,你所能做的隻是保護自己,如果保護不了,就讓自己表現的好一點。
心,是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我已經不清楚了。深吸口氣,我決定早點休息。即使滿腹心事我也要努力學會忘記。
門被人敲響。
我猛的站了起來,手變的冰涼。
我心裏告戒自己千萬次的話,都沒有用。麵對所有的未知,我害怕的厲害。我看著麵前的門,我聽著外麵已經變的急促的敲門聲。我的腳卻動不了。
門是被人從外麵打開的。有人找來了鑰匙。
是兩個總跟在首炎身邊的人,他們的身份比普通的仆人高一些。
“跟我們來。”其中一個說。
甚至沒問我為什麼沒開門。
我哦了聲,匆忙的套上件衣服,夜晚這個地方有點冷。
外麵的燈已經亮了起來,比白天的時候還要亮。之所以能區分白天晚上,是這樣晚上的燈有點昏黃,而白天的燈光更接近自然。
“有什麼事嗎?”我實在忍不住了問道。
可沒有人回答我,連警告我不可以提問都沒有。我被這種沉默悶的厲害。我不知道自己要被帶到哪去,看過太多的事,我腦海裏已經在一段一段的放映。我犯了什麼錯嗎?會被怎麼對待?
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一麵門。比這裏的房間都要大些。
聽不到任何聲音。我的腳一步也邁不開。我努力吸了口氣,告訴自己什麼都改變不了。
兩個仆人站在門的兩側,示意我可以走進去。
我沒有遲疑的走了進去。
我聽到聲音,馬上反映過來,水聲。
對,那是一片很美的水。
我看見一張沒有病顏的臉,我看到一雙精亮的眼,他就站在水中,輕輕的衝我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