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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泛著漣漪,一圈一圈蕩開。

我不由的喊出了他的名字。

“首炎……”

我呆呆的站在那,我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可那的確是那個病得奄奄一夕的首炎。

“過來。”他發出聲音。

我已經可以確定了,首炎,就是他。這個聲音我記得。

他盯著我的眼。

我走了過去。心裏不安。

那樣的眼神,我隻在他看自己的寵物時見過,可我不認為那是親切。

他們這類人永遠都不給人希望。即使給了也是假的。

“你總是那麼害怕。”他說,可話又不太象說給我,好象是對自己說話。

他站在水池中,我看著他在水中的倒影。水麵下隱約看到他沒有穿什麼,我把臉轉過去點,不去看。

在我麵前沒有任何防備,隻有外麵的仆人,如果我要有心害他的話,他不怕嗎?

也許我是沒那能耐的。

正胡思亂想,他已經走了過來,及腰的水麵濺起了水花,打在我的腳麵上。

我出來的匆忙,竟沒來得及換上鞋子,水直接落在腳上,竟是涼的。

我想起他的身體。

“不冷嗎?”我脫口而出。

他把手直接伸到我的小腿上。

冷,好象死人的手。

“太溫的水會害死我。”他說,聲音有點哀傷。

不知道他這樣對我到底是為了什麼?

是遊戲嗎?

我有點疑惑,想著自己的反映。

他在水池如魚一樣的遊動,那麼悠閑自得。

我看著他的樣子,感覺他象個孩子。這已經不是一次兩次的聯想。很多次,他的動作,他的表情,還有某種感覺。

可孩子是不會控製人命的。

我坐在了水池邊,盡量讓自己放鬆下來。

他遊到了另一邊,停下看我。

我唱起了歌。

我喜歡水,尤其在這個地方,我覺的那是唯一幹淨的東西。

也許我的歌聲真的能讓人感到平靜。好象靜天說過。她現在怎麼樣了,是否還活著?

在走神的時候,首炎已經遊到了我腳邊。

我感覺腳腕被人抓住。

他抬頭看我。

水池邊的光線很柔和,好象映在了他的眸子裏。

我有點害怕。

他對我說:“下來和我一起玩。”

口氣很輕,可我感覺不到任何溫和的東西。

我看他的眼睛。

他看著我,輕輕一笑。

我的身子一晃,栽到了水裏。

沒有一下浮起來,有人拉住了我的腳。

我呼吸困難。用力蹬著水。

我聽見有人在笑。

我害怕的想要叫出來,可我身邊都是水,我控製不了自己。腦海一片空白。

我被扶好,水珠延著臉頰往下淌,眼睛變的模糊起來。我摸了把臉。我才發現自己在掙紮中竟劃傷了首炎。

他拉住我的手臂上有五六道血印、。我嚇的說不出話來。

他靠近我的臉,笑著水:“這麼淺的水。”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不知道該怎麼做。

他靠在水池邊,看著上麵。

我隨著他的視線去看。才注意到那裏鑲嵌著麵鏡子。我們都在鏡子裏,原來我眼睛紅紅的,好象在哭。

我為自己的狼狽而難過。

也許我一直都是這樣。我以為自己很堅強,可我錯了。我什麼都不是,我甚至連哭都不敢。

我就站在那,水冷的刺骨。我一動不動。我隻是看著自己在鏡子中的可憐樣。這就是我,什麼也不是。

我早就看清了的。可從未如此真切。

“幫我拿衣服。”他命令我。

我呆了下才反映過來,忙爬上去。太多著急,冰冷的池壁碰上膝蓋,痛的我皺緊了眉頭,可動作絲毫不敢慢下來。

我拿了衣服遞給他。

他沒馬上接過去。

我才想起他還在水池裏。

我忙伸手拉他上來。

還是那麼冷的水。害怕的時候沒發覺,現在上了岸才注意到自己也的冷的厲害,控製不住的哆嗦著。

他一件一件接過我手裏的衣服。穿的很慢。

已經習慣這個世界所有的事情,我竟沒有感覺絲毫的尷尬。

他終於穿戴完畢。我站一邊等他的發落。

他露在袖子外的部分還留著我劃上去的印子。

“那麼怕死嗎?”他問我。

我仔細看他的臉。

他的聲音很柔,帶著迷惑。

我真的從他的眼裏看到了不解。

“不知道。”我努力想著最好的答案,可我想不到任何合適的答案。 我濕漉漉的,水在腳下聚集。冰冷的地麵奪走我最後的溫暖。我不敢動。

他還在那迷茫。

也許他是要凍死我。我感覺好笑。是真的好笑。

就好象知道最壞的結果,卻發現自己不是那麼在乎。好象一個鬧劇。 我就站在那。我的手指感覺不到任何東西。

他就坐在我的對麵,穿著我為他拿來的幹淨衣服。迷惑的思索著。 我很想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他在疑惑為什麼明明沒有任何地位,明明隻是物品的這些人怎麼還那麼死皮賴臉的活著。他一定很疑惑。

我也是。

我就站在我的位置。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位置。

可我不知道我還能在這個位置上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