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兒身子一抖,被震住。
心裏已惶恐難安,不由泛起驚詫。
這芷芳儀雖乃宮婢出生。
怎的,這玩起手段當真無人能敵。
仿若六宮妃嬪都在其股掌之中。
恰這樣的人,留在後庭才是真的危險。
“去!”
未容蓮兒多想,畫芷已發話。
“告訴裏邊的人給本主放機靈點。
若未難以完成這次任務……”
畫芷眸光一閃,“就別活了!”
蓮兒身子一抖,強壓驚恐。
連忙應聲;“是,奴婢這就去。”
話罷,忐忑退去。
塌上,畫芷越顯深沉。
放在以往,當初不過想要複仇。
突然,垂首撫摸腹部。
但,自有這個孩子開始。
終究得為孩子想,想給其謀一個好的前程。
至少,不要像自己一樣。
出生卑賤,任人欺淩。
隻有自己榮登妃位,才能給孩子該有的尊榮。
夜,深沉寂寥。
國公府;
孤盞昏暗,書香四壁庭菀內。
一襲繡黑豹華裳的男人站立在庭院。
周遭寂靜,無人身影。
直到良久後,淩成攜身後黑鬥篷罩住的人避開小廝過來。
步履急促,來人垂首掠過玉柱。
“老爺,人帶來了。”
淩成揚笑,適才退開。
衛鋒轉身,冷掃過鬥篷裏的人。
眯了眼;“公主為何未親自來?”
“回國公。”
鬥篷裏傳來女子聲;“近來陛下與太後太過謹慎,披香殿有大半耳目。
為此,公主難以脫身不便前來。”
說罷,隔昏暗燭光取出信物。
道;“若國公還不信,相信這信物國公應識得。”
聞言,衛鋒擰眉。
這才接過物件,眼底戒備淡去。
“果然是公主信物。”
說完,又意味不明掃過來人。
鬥篷裏人臉色未變,淡應答聲。
心底卻泛起思量。
這衛國公當真謹慎多疑。
雖表麵裝出貪婪好色的模樣。
實際,心思狠辣。
且,野心勃勃。
兩者交談片刻,適才來人憑借昏暗燭光將迷信交給他。
“具體要事都在這裏邊,勞國公查看。”
絹燈處,有人影在晃動。
終隔了半會,暗處中人離去。
隻是,卻未注意衣袂被劃破掛在枯枝上。
卻未注意,旁淩成勾起抹笑。
“奴婢不宜出來太久,告退。”
來人掖了鬥篷,謹慎掃過周遭。
提了裙角離去。
衛鋒抬頭,注視離去之人。
眼底泛起深思。
逐漸,捏緊手上信物。
夜,更深沉。
天空中陡然烏雲密布,悶雷炸響。
一番預警後,春雨傾盆而至。
章台殿;
倚翠正跳完舞,準備離去。
怎料方邁了步子,春雨已染濕衣衫。
寒冷,夾雜痛苦席卷。
讓本受凍的倚翠,更添冷意。
整個身子已開始打抖,臉色泛白。
“舞涓。”
婢女忍住淚,攙扶倚翠艱難走著。
裏屋,襲香正侍奉妙戈用膳。
恰逢撞見這場景。
沒忍住笑道;“昭儀您瞧,這姚舞涓如今都舞不起了呢。”
“昭儀給過姚舞涓機會,讓其深夜起舞好讓陛下瞧見。
怎料,這會都成落湯雞。
也未見陛下來。”
聞言,妙戈沉了臉。
翹起護甲,揚起笑。
道;“一個賤婢能爬上陛下的龍床,且封為妃嬪這是本事。
但若封妃後遭遺忘,這便是自不量力。”
旁襲香笑意越盛,又恭維;
“是呢。”
“依奴婢瞧,想來陛下隻是貪圖新鮮。
這才封了這賤婢為舞涓。”
“隻是這封後未侍寢,便被拋卻在腦後了。”
襲香越說越得意,“隻怕如今,陛下都忘記後庭還有這號人。”
“罷了。”
妙戈掃過外邊雨夜中身影揚笑。
疲倦道;“替本宮更衣就寢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