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恒遠神色動了動，抬起沒受傷的那隻手取下氧氣罩，艱難地呼吸了一會兒，眼角染上薄薄的笑意：“現在就可以……”
李毅幫他扶起來靠在枕上：“你確定？”
“是……”手輕輕地搭在胸口，他輕咳一聲，“以後我怕沒時間，這些天rg實在有很多事等著我處理……對了，小董那邊不知道怎麼樣了……”
手慣性地便要去摸床頭的手機，李毅跳起來搶過去，指著他就吼：“你才醒過來多久！就算rg再重要你也不用這麼不要命吧！就算這是你父親的公司，他也沒讓你不顧自己性命去掙去搶啊！你是不是要把自己弄死了才甘……哎，我說你別激動……”
“咳咳咳……”顧恒遠突然捂著胸口劇烈地咳嗽起來，慘淡的臉色更是蒼白了幾分。李毅急忙撫住他為他按摩胸口，意識到是剛剛自己情緒激動的話刺激到了他，在心裏狠狠扇了自己一嘴巴子。
“你也真是，”李毅歎口氣，“這麼不經說，你說懷成都走了這麼久了，讓他看到你這樣子該有多難受。”
顧恒遠扯扯嘴角，還是發現自己無法上揚：“李叔，你不知道，這是我欠他的……”
欠了父親太多，不止是生命，還有太多太多的愧疚。每每想到自己把父親害成那樣，心口都是密密麻麻的刺痛，不敢大口喘氣，因為連呼吸都痛得難以忍受。
“唉，你這孩子，真是倔強得要死。罷了罷了，”李毅擺擺手，“我也告訴你吧，小董已經在幫你處理rg那一堆破事了，當然，損失是會不少的，過兩天你露個麵，解釋解釋就好，至於季程曦，小董知道你的想法，從昨天把你從別墅裏抱出來就沒有放她出去，幾個保鏢還是守著呢，你不用擔心。”
顧恒遠的臉色明顯好了些，“那季澄呢？他情況怎麼樣？”
“車禍造成肝髒損壞，部分組織壞死，雖然手術之後情況得到了遏製，切除了一部分肝髒，不過如果沒有新鮮的肝髒捐獻者，想必也撐不了多久……”
“不用等了，用我的就好。”顧恒遠急忙說。
李毅扇了自己一巴掌，“艸，我，我怎麼告訴你了！”李毅鬱悶，剛剛因為太過生氣居然把早就在心裏醞釀了好久打算私底下告知季程曦的話說給顧恒遠聽了，他這是在犯什麼啥！他知道顧恒遠的脾性，要是讓他知道季澄的情況，一定會成為那個捐獻人的，看吧，果不其然！
“不行，絕對不行。”李毅暴躁，“且不說你和季澄的配型會不會成功，就算成功你現在的身體情況不允許，我也不會同意！你給我好好呆著，我現在就打電話讓許然過來，檢查檢查你到底是不是心理出了問題！”
“喂？許然！你現在馬上給我過來？……什麼？照顧孩子？……我說你一個大男人不會請保姆嗎？……保姆照顧不來？尼瑪……十分鍾不帶著孩子滾過來，我就掀了你家！”
掛斷電話，李毅就氣衝衝地瞪著顧恒遠，一副“許然不來我就不走”的模樣，顧恒遠無語，將頭轉向窗外。
嗯，不錯，藍天白雲也比那個醫生好看。
*
“哥哥～大哥哥～你陪我玩好不好～”孩子稚嫩的小手扯著他的袖角，另一隻小手上舉著一個小火車，大大的眼睛靈動地望著他，對他充滿興趣。
顧恒遠哭笑不得。
許然走過來，“晨晨，跟李叔叔去玩好嗎？大哥哥現在不舒服，以後再讓他陪你好不好？”
誰知道“李叔叔”都還沒開話，小孩倒是哇哇拒絕了起來：“我不要李叔叔，李叔叔壞，他上次偷看爸爸洗澡……哇哇……”
“哇哇……你說誰啊小屁孩！”李毅火冒三丈地提起地上的小孩兒，“老子又不是偷窺狂，你爸爸是男人，男人！老子是純爺們兒！犯得著偷窺他！？老子還沒斷袖！”
李毅提著抽搭抽搭的小孩兒出去了，一副我非得教訓教訓你的樣子。
顧恒遠：“……”
許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