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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皇金口玉言,幾天後的清晨,留下公子扶蘇和丞相李斯,帶著朝中的幾位重臣,攜新寵田薑,隆重浩大的隊伍東出鹹陽城,向長城腳下、臨洛水而建的大荔而去。
時值盛夏,一路道路曲折顛簸,時而寬時而窄。威風浩蕩、絢麗奪目的軟金鑾儀氣派寬敞、底座極寬,又是由多匹駿馬並排駕馳,遇到一些較窄的路麵,輦駕的車輪甚至會寬過道路,車輪在路邊的石子兒和被野草隱沒的坑窪間顛簸著,直顛秦皇心火越燒越旺。看到身邊碉薑被搖晃的散了架一般,東搖西晃,陣陣發嘔,終於忍不住了,大聲喊停了輦駕。
趙高急急忙忙跑向秦皇的鑾駕,掀起車駕上的軟幔。秦皇皺緊著眉頭,牽著田薑的手一同下了鑾駕。
儀仗恰行到了山間的緩坡處,放眼望去,金色夕陽的萬丈餘暉印染著廣闊天地,天草相連,無邊無際。微風掀起層層翻卷的草,波浪般翻卷著,田薑頓時感覺胸襟一片開闊。
秦皇也是一陣欣喜,想起剛才的一路顛簸,不快又湧上心頭。對身後簇擁過來的幾位重臣說:“如此寬闊之天地,朕的鑾駕卻無法暢通。馳道,朕是一定要修的。”
一位斯文、微胖的中年臣子看著躊躇滿誌的秦皇,猶豫半天,還是忍不住躬身說到:“陛下還請三思,如今賦役已經是極重了:修築長城用去了五十萬人、七十萬人在修築驪山帝陵、馬上要出兵五十萬南戍五嶺、再加上邊疆守兵三十萬,已經是二百多萬人,還不算大量的轉運勞力。征用的勞力還都必須是青壯年,田間已經是婦人在耕田了。陛下如果現在就修馳道,隻怕力役過重啊。”
田薑發現秦皇皺起了眉頭,麵露惱色,不禁為那位大臣捏了把汗。
另一位大臣也趕忙上前:“是啊,陛下,天下初定,經過連年戰亂,百姓都安居樂業,如今各項支出龐大,恐怕賦稅還得加,如果此時再……”
“好了好了,就會敗朕的興致,這件事情以後再說!”秦皇惱怒的揮揮衣袖,打斷了臣子的話,帶著怒氣,大步走回車駕,不待侍從動手,一手掀開了車駕的幔帳,坐了進去。
田薑被他拽著,腳步踉蹌的勉強跟上,進了輦駕,在帷幔堪堪落下的瞬間,她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靜靜的站在遠處,麵向著她,不知有沒有看自己,怔住了:原來,他也一路隨行……
“這幫迂腐的儒生,真是該死。”秦皇憤怒的對田薑說著,又像是在自言自語:“朕以天子之尊、皇帝之威,想修幾條暢行的道路都要被他們扣上‘□□’的名聲,這幫酸儒哪裏知道:道路不暢,驛道難行,信息就滯後,戰時調兵轉運軍需都成問題。這麼大的疆域,就這羊腸小道怎能控製!”越說越氣,不由得瞪圓雙目。
田薑看著這位講究“剛毅”、“刻削”、“急法”、“嚴刑”的帝王,仿佛能看到他肩上的重擔和胸中無數急切的想要完成的舉措,也為他感到沉重:確實,地域如此廣袤的國家,又是車拉馬駕的時代,艱難之處是很多。
看他生氣,忍不住輕聲寬慰:“陛下的想法和難處自有您的道理,您是從天下的角度去想,臣子們有時不會理解透徹,他們說得也有道理,不想陛下過度消耗國之基本,也是想輔佐您的一片忠心。”
秦皇忽然扭轉頭詫異的看著田薑,有些不敢相信剛才耳邊響過的那些話,是從麵前這個不足二十歲的女人嬌俏的唇齒間說出來的。她的年紀比扶蘇和自己許多的兒子還要小些,可那些個已經參政的皇子卻從未這樣寬慰過他。
田薑見秦皇黑漆漆的眼睛專注認真的看著自己,帶著判研,餘怒未消的臉上分辨不清喜怒。回想自己方才的言語,雖沒有說什麼過分的話,卻好像也有些不妥,於是低頭垂眼,說道:“田薑錯了,不該擅議朝政,陛下恕罪。”
秦皇的目光變得更加幽深,忍不住笑了,剛毅的濃眉帶著飛揚的弧度:“你知罪?可是好像並不怕朕降罪啊。”
田薑笑了:“田薑隻是想寬慰陛下,陛下又會豈是因為一小女子幾句沒有見識的話,就隨意殺人的帝王?”話音未落,車輦被隱沒在草徑中的一塊尖石磕絆一下,陡然的傾斜,田薑沒有防備,被陡的顛起,直直的跌落在秦皇懷裏。她慌忙想爬起來,卻被強有力的臂膀摟進了寬闊的胸膛,動彈不得,隻得依順的放鬆身體由他摟著。
車輦恢複了平穩,鑾駕裏涼爽清淨,田薑伏在秦皇的腿上,烏溜溜的眼睛失神的看著車架的帷幔,輕薄的幔帳隨著顛簸蕩起層層波紋,雖是一層薄薄的錦緞,卻把她和外麵的世界徹底隔斷。想起剛才看到的武輒:穿著甲胄,烈日曝曬下騎馬奔波一天,一定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