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臨,秦皇的鸞儀停在了一處山坡上,士兵們燃起火把,星星點點的火光像燃燒的火龍蜿蜒著停歇在山邊。秦皇帶著朝臣們去遠處看地形,田薑和幾個侍女靜靜的坐在山坡腳下,等著他們把行營紮好。田薑無聊的仰頭看著一彎殘月,玉鉤一樣掛在天邊,不遠處是一粒金燦燦的星星,伴月而升,金色的光芒璀璨奪目,不遜月色。
田薑不由得笑了:武輒曾說她是月亮他是星。可是,星子會永遠伴隨著月亮嗎?恐怕不會,鬥轉星移間,誰又有移星換月的本事?
武輒沒有護駕秦皇,不遠不近的看著田薑,警惕的目光逡巡在她的附近,多年帶兵打仗的經驗和直覺告訴他,今天的氣氛有些異樣:有幾個士兵一直都在彼此間用眼神打著招呼,時而看著遠處碉薑,所幸她的身邊有幾十人的護衛軍,還有幾名侍女跟著她。
一個黑影忽然在遠處閃過,過快的速度令他疑竇叢生,忍不住跟了過去。卻未見異常,再回頭看山腳邊碉薑,不由得全身冰涼:隨行的護衛軍不知為何忽然正在往回撤,幾個侍女說說笑笑的在她的嬉鬧著,離她卻是越來越遠,清靈的笑聲回蕩著。現在,空曠的山腳邊,隻有她一個人靜靜的坐著,迷蒙的夜色下,輕而薄的淺粉色衣裙飄逸的揚起,仿佛帶著朦朧的光華。卻活活是個——靶子!
離她不遠處的灌木叢裏閃過一縷光亮,雖暗,卻還是沒有逃過武輒的眼睛,習武的人都知道——那是刀光。武輒暗叫一聲“不好”,閃電般的向她奔過去,心中無比焦躁,強忍著不敢大聲喊,怕驚動了周圍的人,反而會迫使對方提前行動……
眼看就要到她身邊了。田薑也發現了他向她飛奔而來,怔怔的看著向自己飛奔而來的武輒,心中不禁慌亂的亂猜起來。
武輒沒有注意到她的慌張,因為他發現已經有一隊黑衣人從灌木叢裏依次快速的竄了出來,約莫十來個,都貓腰躬身,腳步卻飛快,手裏全是亮晃晃的短刀,迅疾的向田薑移動。而她正麵對著自己,沒有發現身後的異樣。
武輒覺得心都提在嗓子眼兒上了,急切的衝田薑喊:“田薑,快跑!快!”一邊大聲的向遠處的護衛軍喊:“護駕!護駕!”腳下的步伐更快了。
不出武輒所料,正在離去的護衛隊好像沒有聽到他的呼喊似的依舊在離開,反而是更遠處紮營的大部隊聽到了他的叫聲,大隊人馬黑壓壓的、飛快的撲了過來,可是距離太遠,等他們過來,恐怕也……
田薑驚疑的四下看看,發現身後快速過來的一行人,頓時明白了,拎起裙角,向迎麵而來的武輒跑去。
“田薑,田薑。”武輒不由自主的喊著她的名字,就差一點兒了,就差一點兒就能抓住她了。可是她身後的那些黑衣人也加快了步伐,想要在大隊人馬趕到前完成“使命”。看到附近隻有武輒一個人,隊形散開,成包圍形勢向兩人圍攏。
田薑撲到武輒懷裏,忍不住喘息著抓緊他的衣袖,武輒的胸膛也在劇烈的起伏著,深深的看她一眼:“走!快走!”說完一把把她推開,手中刀早已出鞘,毅然的迎上已經近在麵前的十多個蒙麵刺客,刀光交織在一起,暮色下寒光晃眼,眼花繚亂。
田薑看到武輒一個人強力支撐的對抗著十多個人的圍攻,他不是要抵擋,而是要糾纏著他們,不讓那些刺客有靠近他的機會,更不管不顧那些刀會不會落在自己身上。她站在原地,隻是凝視著他的身影,一動不動,心下一陣絞痛:他還是在意她的。
武輒回身之間發現田薑的呆立,忍不住焦急的喊:“快走!快啊!”卻看見田薑固執的微微搖頭,居然向他綻開了笑顏,真美……
他一陣失神,忽然看見田薑麵容一陣驚恐,聽見她輕叫一聲,手臂一陣,失神間被人傷了胳膊,血色飛揚,刀風已然迫近頭頂。忙回神,用刀架住已然在頭頂的幾把寒刀,眼角的餘光掃到一個黑色的身影繞過他,奔身後碉薑而去。武輒大喝一聲,雙臂一振,架開頭頂的幾把刀,轉身,直撲那人而去。他看到秦軍大隊的人馬已經到了田薑身後,可是刺客也已經到了田薑近處,手中的刀也已然到了她的麵前。情急之下,武輒用力把手中的刀一擲,寒光閃過,直穿過刺客的後心。
他滿意的看到對方萎軟的倒在亭亭玉立碉薑麵前,然後黑壓壓的秦國士兵圍攏在她身邊,清麗的身影被掩沒在秦國士兵的身後,心立時就落了下來。
忽然他聽到了田薑的驚叫聲,穿過密密匝匝的士兵的腳步聲,遙遠的傳來,隻覺得後背一陣熾熱,眼前一片昏花,就看見整個星空向自己壓了下來,然後沉入無盡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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