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烽煙起 斷魂殤(1 / 2)

路重行一路出關,繞過扶風的邊界朝更北的地方去了,那裏朔風更勁,圖爾哈一族剛剛拒絕了扶風一族聯合抗擊關內強國的提議,傍晚便看見了原野上的浩浩大軍,當路重行的大軍出現在圖爾哈境內時,老圖爾哈王才知道自己有多蠢,還是那扶風王有遠見呀。扶風王六個月前就派自己的妹妹扶風二公主扶月來遊說他,他卻害怕被積弱的扶風一族拖累而拒絕了二公主扶月,如今,扶風使者一走,中原就大兵壓境,他若直接降了,族人容不下他,就連整個草原人也會嘲笑他,他雖無大智卻也不能沒了骨氣。可是這仗若是打起來,他們勝算太小。到時必定血流成河,馬上的少年他知道,那可是鼎鼎大名的白馬將軍,十戰九勝的白馬將軍呀,自己如何能勝。

夕陽如火,風沙再起,馬兒不耐的打著響鼻,用蹄子不停的刨著地,風劃過路重行黑色的盔甲,刮出刺耳的聲響,他伸出手輕輕安撫煩躁的白馬,對麵是圖爾哈的大軍,兩軍在荒原上對峙著,路重行派出的使者正在和親自上陣的圖爾哈王交涉,隻要他們願意降了,這仗可以不打,半晌圖爾哈王的二王子竟和那小兵爭執起來,小兵被一刀殺了,路重行的隊伍一片嘩然,士兵激憤的舉起手中的長搶利劍,隻等將軍一聲令下,路重行看著圖爾哈的大軍皺起了眉毛,眼神漸漸淩厲起來,他的兄弟,死在了戰場以外的地方。兩軍交戰,不殺來使,他們不懂嗎,果真是蠻族。他拔出利劍,直指圖爾哈大軍,一陣殺喊聲想起,馬蹄帶沙,飛揚而起,寂靜的荒原上一片利器相擊之聲,慘叫聲和殺喊聲響徹了半邊天,蒼鷹在天空淒厲的哀鳴,圖爾哈一族的婦女抱著孩子默默哭泣,路重行的士兵在殺著敵人,卻也謹記著將軍的話,不要濫殺無辜,他們還記得那是一個極美的塞上黃昏,多美,他們是粗人,沒念過什麼書,作不出詩來讚美,隻知道很美,比起江南的溫和,這裏更像男人生活的地方,他們一邊走一邊看著天邊的落日,連風刮在臉上很疼都忘記了,然後就看見將軍在隊伍前駐足,他在馬上轉身,一臉嚴肅的說,他們在侵略別人的家園,可是他們更是皇上的臣子,然後風揚起將軍帽子上的紅纓,和西天一個顏色,將軍又說,總有一天整個漠北都將是皇上的,總有一天所有的將士都可以在這裏盡情的縱馬放歌,但是不要讓這片土地沾染太多的血腥,所以不要濫殺無辜,隻要他們降了,就不要再殺了。那句他們在侵略別人的家園,印在了所有士兵的心裏,像墨潑宣紙一般難以洗去。可是他們更記得那句他們都是皇上的臣子,不過他們的刀和矛刺進圖爾哈騎兵皮肉的時候淺了幾分。

太陽落到的山背後,荒原上的戰事還在繼續,晚風一吹,到處彌漫著血腥的氣味,路重行帶來的一萬人折損兩千還剩八千,圖爾哈的五千騎兵隻剩不到兩千,天漸漸黑了,正在老圖爾哈王絕望的時候,後方映起一片火把,有馬蹄噠噠而來,煙塵再起,足足有五千騎兵,馬皆是草原上的好馬,馬上的兒郎也是個個精壯,目光如鐵。士兵們舉著長刀火把疾馳而來,火光閃爍著,人們廝殺的身影在火光裏明明滅滅,有聲音粗狂高昂的草原姑娘唱著牧羊的小調在荒原上回蕩,

“我美好的羊兒呀,天色要黑了,晚風吹呀,草原寒,我美好的羊兒呀,快快回家吧,跟著你的阿爸阿媽,跟著那奔跑的羊群,快快回家吧,遠方已亮起了燈火,快快歸家吧”。

風從遠處的山脈吹來,凝結了人們臉上的血,地上的野花浴血輕輕搖晃,草原的遠處開始亮起了一團團昏黃的燈火,零零落落,圖爾哈的戰士們更加堅定的抗擊著,那是他們的家,唯一的家。

老圖爾哈王看著突然來到的援軍欣喜若狂,迎著風流下一行渾濁的眼淚,他雖看不清最前麵那匹馬上的是誰,但卻認得他們的服飾,扶風,那個他怕被連累不願救助的部落,在他最絕望的時候來了,帶著最精銳的隊伍。他們的戰旗上繡著一隻蒼鷹,路重行急切的想要看清人群裏的紅馬上那個穿著紅色披風,蹬著黑色馬靴,披著頭發的細瘦身影是誰,可惜晚風太大,吹起的風沙不斷,天色太暗,火光閃爍,隔著重重人影,他看不清。殺喊聲還在繼續,濺了鮮血的紅色披風更紅了,在風裏和墨發三千一起翻飛。

“殺,扶風的兒郎們聽著,和圖爾哈家的一起把關內來的強盜們趕出草原,”馬上的少女大吼一聲,一刀砍飛了一個中原小兵的頭,血飛濺了她一臉,正在殺敵的路重行猛然回頭,就看見一個中原士兵舉著長槍朝馬上的少女刺了過去,她轉身已經來不及了。火把一閃,那張清秀的臉陡然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