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思奇——鬧中求靜法
誰都希望有一個安靜幽雅的讀書環境,然而,這種環境條件是不容易得到的,實際上,我們常常必須在喧鬧嘈雜的情況下工作、學習。這就要求我們練就一套鬧中求靜的本領。
在這方麵,馬克思主義哲學家艾思奇有一手“絕招”。他在《讀書生活》雜誌社工作時,工作負擔非常重。家裏人怕他累壞了,就借來一架留聲機放在他的辦公桌上,希望他能在美妙悅耳的樂曲聲中鬆弛一下繃得太緊的神經。卻不料,盡管音樂聲再大,他壓根兒就聽不見,仍然埋頭工作,就像沉睡在夢境中不能醒來一樣。
這種鬧中求靜的本事的優越性是顯而易見的,有了這種本事,無論在多鬧的情況下都能靜下心來讀書、工作,這就能比別人贏得更多的時間,終生受益。
鬧中求靜,實際上是意誌力的體現。意誌是靠磨煉出來的。
艾思奇從小就注意這方麵的鍛煉。他在昆明市一中上學時,就常常故意到亂哄哄的街市邊上或操場上去讀書。後來,他到日本求學,課餘時間,別的同學都在聊大天或是唱歌跳舞,好不熱鬧,而他卻一個人坐在牆角,埋頭看他的書,仿佛周圍的一切都不存在似的。有個同學懷疑他是否真的能夠讀進去,就一把搶過了他的書,問道:“剛才讀的是第幾頁?什麼內容?”艾思奇竟能對答如流,回答得既準確又具體。
毛澤東同誌青少年時代也是這樣鍛煉自己的,他常常天剛蒙蒙亮,就拿著一本書到菜市場旁邊去讀,任憑那賣菜的吆喝聲和討價還價的爭吵聲多麼刺耳,他都堅持集中注意力讀書。正因為有這方麵的鍛煉,所以他後來能在行軍打仗的動亂的情況下看書、工作,能夠在馬背上寫出絕妙的好詩來。
如果哪位同學還不具備鬧中求靜的本領,那就趁自己年少時抓緊練吧!
馮定——廣專結合法
哲學家、教育家、北京大學教授馮定先生是一位青年修養問題的專家,他的《共產主義人生觀》等名著曾在青年中產生過巨大反響。他在另一部書《人生漫談》中專門辟了一章來談學習問題。他主張青年人讀書“必須分為兩個方麵,就是廣和專,兩者相結合,‘有陣地前進’,才既能鞏固戰果,又能擴大戰果”。
他認為:“廣就是使自己具有的常識,能夠不斷提高和充實,但隻求知其大概,而不必樣樣都專,件件都通,因為事實上這是辦不到的。專,最好和自己的業務結合起來進行,從係統地占有材料入手,並使理論和實踐經常密切結合起來,效果自然更好。”
馮先生還告誡青年人,要真正做到“術業有專攻”是很不容易的,他說:“專,必須刻苦鑽研,不費一定的腦力,不花一定的時間,是不行的。藝術大師梅蘭芳之受人愛戴和尊敬,既有政治上的因素,更有藝術上的因素。政治上,他由愛國主義者,進而成為社會主義者;在藝術上,他對於每一句唱詞,每一段做工,每一種表情,每一個手勢,都是細經琢磨,詳加探討,終生苦心孤詣,無時或懈。從事文學藝術的人是這樣,從事科學技術的人也是這樣;從事社會活動、社會工作的人,又何嚐不是這樣。無產階級的導師,如像馬克思、恩格斯、列寧等,其學問都是廣得驚人而又專得驚人的。馬克思和恩格斯寫書,都是先總結了許許多多的經驗和搜集了許許多多的資料,才動手的。列寧僅在寫《帝國主義是資本主義的最高階段》一書時,就曾先閱讀了幾百部書和幾百篇文章,並且做了讀書‘筆記’。毛澤東同誌是精通馬克思列寧主義的,然而曆史、文藝等等方麵知識的廣博,也是使人敬仰不已的。總之,不論是在什麼方麵,不論是在什麼部門,誰要是希望有所成就,除了專心致誌,付出辛勤的勞動之外,是沒有任何捷徑的。”
顧頡剛——質疑法
我國現代著名史學家顧頡剛先生在1927年2月為廈門青年作過一次演講,演講的題目就是《怎樣讀書?》他在演講中說:
“我們的讀書,是要借了書本上的記載尋出一條求知識的路,並不是要請書本子管我們的思想。所以讀書的時候,要隨處生疑。換句話說,就是讀書的時候要隨處會用自己的思想去批評它。我們隻要敢於批評,就可以分出它哪一句話是對的,哪一句話是錯的,哪一句話是可以留待商量的。這些意思就可以寫在書端上,或者寫在筆記簿上。逢到什麼疑惑的地方,就替它查一查。心中想起什麼問題,就自己研究一下。這樣的不怕動手,肯寫肯翻,便可培養自己的創作力。幾年之後,對於一門學問自然就有駕馭運用的才幹了。”讀書要敢於質疑、善於質疑,這是顧先生的一貫主張。他在另外的場合還說過:“我是一個桀驁不馴的人,不肯隨便聽信他人的話,受他人的管束。質疑就是要提出問題,大膽地懷疑書上的某些觀點和結論,不管你是名人也好,名著也好,我都敢於以批評的眼光去讀。”
古人說過:“學則須疑”,“盡信書,不如無書”。這些話將質疑法的重要性說得很透徹。如果書上說什麼就信什麼,不問青紅皂白全盤接受,就會把書上一些錯誤的觀點和材料當成正確的東西吸收,戕害自己不算,還可能謬種流傳,貽誤後代;再說,讀書盡信書,思想就被書本束縛住了,創造力也就被扼殺了,那還怎樣有所發明、有所創造,超過前人呢?
顧頡剛說,讀書須疑,就是要運用自己的判斷力,“隻要有了判斷力,書本就是給我們使用的一種東西了”。
範文瀾——天圓地方法
著名曆史學家範文瀾的一生是勤謹治學的一生,他積累了許多讀書和做學問的寶貴經驗,為我們留下了一筆重要的精神財富。
範文瀾一貫主張讀書治學要做到“天圓地方”。
所謂“天圓”,就是要有靈活的頭腦,勤於思索。他常常引用孔子的話:“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提倡獨立思考,要求學與思統一,反對照搬本本的教條主義。讀書要勤於思考,善於思考,領會分析書中內容的精神實質,而不能死記硬背個別詞句或個別原理。
所謂“地方”,就是要能坐得下來,埋頭苦幹,潛心於讀書和科研工作。他曾說過:讀書做學問要強調一個“堅”字,“堅就是對做學問有堅定的信心,堅持的耐心,堅強的毅力。方針決定以後,認真做下去,要有不知誌之將至的精神”。他不僅這樣提倡,而且身體力行。1940年,他在革命根據地延安開始編寫《中國通史簡編》,此後30年中,無論國家和社會經曆了多大的變化,不管自己經曆了多少順境和逆境,他都矢誌不渝地堅守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埋頭編他的《中國通史簡編》,一直奮鬥到最後一息。
範文瀾認為,“天圓”和“地方”是從事科研工作的人必備的兩個條件,倘若缺乏這兩個條件,將“天圓”和“地方”倒過來,變成了“天方地圓”——既不會思索,又不認真讀書、做事,那就將一事無成了。
馮友蘭——四字法
著名史學家馮友蘭先生的讀書方法,歸納起來是四個字:精、解、知、明。
精,即“精其選”。讀書須有選擇,否則在茫茫書海中會迷失方向。可以把書分為要精讀的書、可以泛讀的書、隻供翻閱的書三大類。究竟哪些書值得精讀?這要根據自己的專業來選定。一旦選定的書,就要認真地、紮紮實實地一個字一個字地讀。
解,即“解其言”。讀書,尤其是讀古書,首先必須弄懂它的文字,因為文字是書的語言。語言有中外之分,古今之別。中國的古書是用古文寫的,不同時代的古文又各有差別。如果不攻破這道語言文字關,就看不見關裏邊是些什麼東西,光站在關外指手畫腳,那怎麼行呢?
知,即“知其意”。讀書不能隻注意字麵上的意思,死讀書,而必須注意字裏行間,要在文字以外體會它的精神實質。如果僅隻局限於語言文字,死抓住語言文字不放,那就成為死讀書了。
明,即“明其理”。讀書僅得其意還不行,還要明其理,才不至為前人的意所誤。隻有做到這個程度,才算是把書讀活了。能夠用書而不為書所用,讀書就算讀到家了。因為意隻是寫書人主觀的認識,而不一定完全符合客觀真理,所以讀書時要注意用客觀真理的標準來檢驗。楊公驥——掃清外圍法
史學教授楊公驥說:“學習研究猶如攻堅:攻堅城必須掃清外圍,因為堅城與外圍乃一整體,後者不破,前者難攻,學某一學科也必須兼通相鄰學科,因為任何一個學科都不是孤立發展、獨立存在的,都與其他學科有著千絲萬縷的內在聯係。”
楊教授是怎樣掃清外圍的呢?這裏列舉他讀書的一個例子:他年輕時為了研究中國曆史的發展階段問題,閱讀了很多論著,但是越看越覺得如墜五裏霧中。於是,他就開始清掃“外圍”了,找了《金甲文》、《殷墟報告書》、《古代社會》以及考古學、經濟學、哲學等方麵的書來讀,由於豐富了相鄰學科的知識,觸類旁通,中國曆史發展階段的問題也就解決了。
這種先掃外圍再攻城的方法,是符合閱讀規律的。曆史上有不少“清君側”的故事,為了打倒皇帝,必須先將皇帝周圍的心腹大臣除掉。“清君側”與“掃外圍”都是同樣的道理,一個學科的相鄰學科也與“君側”和“外圍”差不多,“君側”與“君主”、“外圍”與“堅城”、相鄰學科與本學科,都是有其內在聯係的,由此及彼,彼通此通。倘若不明了這個道理,不掃除“外圍”,隻知埋頭“攻城”,讀書效果是不會好的。
呂振羽——約、博、精法
著名曆史學家呂振羽先生在談到如何讀曆史書籍時說:“學習曆史,依據我個人片麵的粗淺的經驗,可以分作‘約’、‘博’、‘精’三步走。”
所謂“約”,就是要打好馬克思主義的理論和方法與曆史知識的基礎,選讀有關經典著作和曆史著作。在經典著作方麵,馬克思的《政治經濟學批判》的《序言》、恩格斯的《家庭私有製和國家的起源》等,都應該作為基本讀物。在中國曆史著作方麵,可以讀範文瀾的《中國通史簡編》和《中國近代史》第一分冊,胡繩的《帝國主義與中國政治》,吳玉章的《辛亥革命》等。在讀的時候,不妨由粗讀到精讀,必須把它讀懂;對其中疑難的地方,隨時參閱別的書籍,校對原始材料。通過學習,掌握曆史的基礎知識和別人的研究成果,為進一步鑽研打下基礎。關於史料方麵,可以讀《綱鑒易知錄》,曆代曆史演義或舒屋山人著《二十六史演義》,進一步可以讀《史記》、《資治通鑒》等。
所謂“博”,就是擴大知識領域和眼界,不隻是要博覽經典著作以及有關馬克思主義理論和方法的著作,而且要博覽現代、近代、古代各家的曆史著作和史論,博覽有關原始資料性的主要書籍和文獻,還要閱讀其他學科同曆史有關的重要著作。這些書怎樣讀呢?那就應該“博”中有“約”,或瀏覽,或翻閱一過,知其大概;同時要由“段”而“全”,即由斷代史到全部通史,由“博”而“通”,即選讀經濟史、文化史、軍事史等專史,再到通史,然後加以分類排比,加以貫穿。
所謂“精”,就是要選擇一門(或專史或斷代史),深入鑽研,求得精通,集中各方麵有關的書籍和資料,博覽,細讀,深鑽,斟酌諸家之言,互相印證,校勘,材料精當,論點區分正誤,重現曆史麵貌,洞察內在聯係,等等。
呂先生的“約、博、精”讀書法,雖然指的是學習曆史,但對於我們閱讀其他學科的書籍,也是很有啟發的。
施蟄存——理智法
青少年朋友大多愛讀書,有的人整天抱著大部頭的小說,手不釋卷,如癡如醉。他們這樣讀書,書雖然讀了不少,可收效卻並不一定大,這是什麼原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