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總是要顧著貴妃的顏麵,莫氣壞了身子,這時候太陽也不像前些日子那麼毒了,正好合適放紙鳶,公主,咱們去那邊,讓小宮女陪公主再玩會兒,公主不是說用了午飯還要去王爺那裏呢嗎。”
“那好吧。”
孫元泰小小的撇了一下嘴,對身旁的嬤嬤說道。
“本宮不要這隻了,你叫人去把父王紮的那個拿過來,仔細些,可不許弄壞了。”
“不敢,不敢,奴婢親自去拿。”
嬤嬤伸手極其小心的扶著有幾分不開心的孫元泰,一味的哄著又說道。
“那可是公主的寶貝,奴婢可怕掉了腦袋。”
“本宮才不會呢。”
扭過了頭,孫元泰頭上嵌東珠的嵌絲金冠在陽光下,散發著極其璀璨的顏色,有些奪人雙目,又讓人覺得已然是無法豔羨。
“嗯~”
孫元泰那邊才不見了身影,兩個女官當即一起使力的就駕著嚴如玉回了她的殿中。
才一放開,嚴如玉當即就死命的撲了上來,想要與兩個宮女撕扯。
可是,嚴如玉才剛上前,就立即被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兩個身形粗壯的嬤嬤一下子就按到了旁邊的一把芙蓉椅上。
“看看,你都成了什麼樣子?”
嚴韶華本是在自己兒子的宮裏,這天的早上,天還沒亮孫長佑又開始發了低熱,竟還有些咳。
長佑的身體一直調理不過來,這在嚴韶華的眼裏,便是頭等的大事,且不說這個孩子是嚴家滿門的指望,且是從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便已經讓嚴韶華長年冷著的一顆心,酥軟了幾分。
“跟哪個市井潑婦學的這些,父親母親平日裏對你的教化呢,你當真是嫌自己不夠丟人嗎?”
嚴韶華站在正門的門口處,連門都沒有走進,滿麵的冷霜,眼中更是透著十分的不悅。
“本宮為什麼拘著你在宮裏,你自己做下的事,你心裏沒個數,本宮不妨告訴你,如今這偌大的宮裏,隻有長公主才是被人捧在手心裏的,她是公主,你是什麼?你又算什麼?”
一屋子的奴婢此時都跪了下去,重重的垂著頭,全都當作聾了般。
嚴貴妃訓斥了兩句嚴如玉,見嚴如玉像是要哭,索性連這個妹妹一眼都不看,當即扭了頭。
“進了這宮裏,你便不再是丞相府的千金小姐,也不過和這些宮人一樣是皇家的奴婢罷了。”
嚴韶華自覺已經把該說的說盡了,回頭厲色的看著眼前十分狼狽的妹妹。
“若你再給本宮生事,本宮就在冷宮裏挪個位置出來給你。”
此時,兩個粗壯的嬤嬤仍舊像是老鷹捉小雞般的死死的扣著嚴如玉,並不放手。
嚴如玉聽著嚴韶華如此薄情的話,難受得不能再難受,哭著求道。
“姐姐,我是你妹妹,嫡親的妹妹啊,你怎麼向著外人?”
“外人?”
嚴韶華冷笑。
“她是我的女兒,是你的外甥女,是父親的外孫女,你當真是糊塗了。”
見嚴如玉如此的模樣,半點大家小姐莊重也沒有,嚴韶華頓覺這些年也許是自己太過寵溺著她,以至於養成了今天這般的不成器。
“你自己在房間裏仔細想想吧,等你想清楚了,再來與本宮回話。”
鳳眉冷如冰霜,嚴韶華緩緩的轉過了身,扶著宮女遞到麵前的手,向自己的正殿走去。
“姐姐~姐姐~”
嚴如玉一聲又一聲,帶哭帶喊的叫喊聲,根本無人回應,此時,隻有兩個嬤嬤按著她,而讓她像是被人折了骨頭一樣的疼,在提醒著嚴如玉,此時此刻的自己有多少的狼狽。
狠狠的搖著頭,頭上的鳳釵,朱翠落了一地,有的掉到地上便碎了,可是,嚴如玉哪裏管顧得了這些,隻是一味的哭喊著,嘴中不住的喊。
“姐姐~”
嚴如玉哭著,哭著,身上便沒了力氣,頹然的失了最後的一點力量。
最後,如失了風的花絮一般的萎靡的倒了下去。
兩個嬤嬤見她如此,這才放開了手。
嚴如玉倒在了地上,冰冷的地麵此時光滑得甚至可以看到她已然哭得不成模樣的臉。
“娘,”
先叫了一聲娘,而後嚴如玉又想起了自己的爹爹。
“爹爹。”
可是,這時就是嚴如玉如何的叫嚷,都沒有人上前,便任她這般萎靡的在地上。
“你以為你是誰?”
這句話竟是像聽誰說過,嚴如玉想著長姐剛才的神色,竟與那天在瓊玉堂裏,白錦繡竟是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