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元泰的笑聲很刺耳,讓嚴如玉恍然想起來自己在嚴府的花園裏,像是也和小丫頭們放過紙鳶,那時候,她也是如孫元泰這般的天真爛漫。
正在這時,嚴貴妃賜給她的兩個女官也不知道是從哪兒裏冒了出來。
“請您回宮。”
“用你們兩個奴才管我。”
嚴如玉眼露戾色,又恨恨的將手裏的花砸到了兩位女官的身上。
女官不若宮女,俱都是朝廷大臣家裏選出來的女子,身上都有品階官位的,這兩個也是有脾氣的,平日裏就是嚴貴妃也都對她們和顏悅色的,可是,這兩日裏嚴如玉打也打了,罰也罰過了,已然掃盡了她們二人的顏麵。
聲音便更冷冽了幾分。
“請您回宮。”
兩個女官曲身下福,臉上卻已然是冷色昭昭。
“滾!”
嚴如玉心中生出一股子散不出去的怒氣,直指著這兩個女官。
“你們也不過是個奴才罷了,好歹我現在是皇上的妃子,竟敢如此對我。”
才呼喝了這麼兩句,嚴如玉竟一個不防備,被兩個女官壓住了手臂,就要把她往禦花園的外麵扯。
一邊扯著,其中一人還正色的糾正嚴如玉道。
“娘娘不能說我,要稱本宮,您是皇上欽封的妃。”
嚴如玉被這二人教訓了,更是氣急,厲聲的叫嚷。
“你們敢,你們這幫奴才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敢碰我!”
正在撕扯的時候,嚴如玉慌亂間竟撞上了孫元泰的眸。
孫元泰此時站在離嚴如玉不遠的假山的半山腳上,手裏已然沒了剛才執著的紙鳶,小小的一張臉龐上,竟是鮮有的默然還有沉穩,看著嚴如玉,初露了些尊貴和幾分肖像孫昭的威儀。
見到嚴如玉如此藐視自己,孫元泰微微斜了斜腦袋,像是有些好奇的問了句。
“你們在做什麼?”
“回公主,奴婢們請嚴娘娘回宮。”
“噢,是嗎?”
孫元泰像是恍然明白了什麼,墨黑的眼裏綻了一抹意味不明的淺笑。
“她是瘋了嗎,你們要這樣對她?”
回話的宮女不知道要怎麼說,兩個女官卻是早已經從嚴貴妃那裏知道些根底,怕嚴如玉一時迷了心竅,根本不敢放手,這時候也隻能站在原地,手中壓著嚴如玉,低聲回話。
“娘娘有些頭疼,所以才……。”
這個女官的話還沒有說完,嚴如玉卻冷眉冷眼的看著像是在對她幸災樂禍的孫元泰,極其憤恨的嚷了句。
“你才瘋了。”
“大膽!”
孫元泰的身邊自然是跟著教養嬤嬤,嬤嬤見嚴如玉嘴中竟是口出狂言。指著已經發髻零亂的嚴如玉,沉色喝道。
“給我掌嘴。”
現下宮中若說尊貴,再沒有比孫元泰更尊貴的了,莫說是攝政王,便是皇上,那也是時時要摟在懷裏疼的。
近些日子皇上越發不能理政了,平日裏就是長公主時時的伴在皇上身邊。
皇上更是親自手把手的在教公主寫字。
這樣的時候,孫元泰身邊的嬤嬤哪會兒有半點的遲疑,這是看在嚴貴妃的麵上,否則怎樣……,便不可言說了。
“你敢!”
嚴如玉才說完話,已經有教養嬤嬤到了她近前,伸手就是一巴掌,毫不留情的打在了嚴如玉已然憤懣的臉上。
這嬤嬤下手極是狠辣,一個巴掌下去嚴如玉的臉當時騰的就腫了起來,當即就見了鮮紅的血色。
“嬤嬤,手下留情,到底是貴妃的妹妹,怎麼也都要給貴妃留幾分顏麵。”
那二位女官也是能看懂情形的人,沒有上前攔著,隻是壓著嚴如玉,曲身福禮,做出求情的模樣。
這兩人也知道若是以公主以往的性子,公主身邊的嬤嬤和丫環行事自是不會這麼小心眼,是斷然不會如此與皇上身邊的一個不大不小的妃子計較得如此的厲害,隻怕這裏麵是有什麼說頭。
在說完了以後,兩位女官心中隻盤算著如何才能將嚴如玉帶回到嚴貴妃的宮中,畢竟眼前這個主子還是貴妃的一母同胞的妹妹,總不能真把貴妃的麵子丟盡了,卻全然沒有理會嚴如玉臉上的傷到底是如何。
孫元泰宮中的人,有些成府的就已經知道了王府裏曾經發生的事情,更何況眼前這個打人的嬤嬤,又是當日親眼見過的,而且,那件事又讓那天跟出去的所有奴才都挨了罰。
這位貴人打一進了宮,便在這些嬤嬤和奴才們的心時掛了號的,找這位嚴貴人的錯漏來找不到呢,更何況這人就這麼大咧咧的送到了跟前。
嬤嬤打完了以後,當時就換了一張笑臉,哄著孫元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