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非墨是吃透了白錦繡的性子的,雖然看著做事果決,卻是個性子懶,又是十分的膽小。他這麼一說,她無論如何隻要是清醒著,必會來應門的。
白錦繡爬在貴妃榻上,她其實在裏麵已經自己擦了藥,也換了衣服,可是,心裏總是空落落的,便不想出去,倒在榻上,隻是一味的愣愣的自己發著神。
聽著門外傳來極熟悉的聲音,一聽便知道是阮非墨。
走到門前,白錦繡盡管有些不情願,倒還是給阮非墨開了門。眼見著阮非墨又一素衣長衫的樣,通身都透著俊雅之意,白錦繡胸中又是一痛。
兩個人就這樣一個停在門裏,一個停在門外,阮非墨看著披頭散發的白錦繡,白錦繡也微微的皺著眉頭打量著阮非墨。直到兩個人心領神會的俱是相視一笑的時候,白錦繡才閃開了身,讓出一些餘地。
“你莫要勸我,我已經夠煩的了。”
“誰說我是來勸你的?”
阮非墨眼見著白錦繡臉色蒼白,轉開眼狀似無事一般的掃了掃這間書房,然後才俯了俯身,在白錦繡的麵前,嗓音裏有一點輕微的顫抖的說道。
“錦繡,你曾經說過,要與我一起見識一下關外的風致人物,我想擇日不如撞日,我們這便起程如何?不帶著你的那幾個保鏢,隻有你我還有車夫,三個人如何?”
白錦繡先是聽著這些話從阮非墨的嘴裏說出來,便有些驚訝,再聽到最後,竟然是露了抹笑意出來。
“好啊,隻是你是官身,動彈得了嗎?”
“我的差事已經完了,我向刑部大人寫了折子,說是回鄉掃墓,請了三個月的假,你看,這些時候可夠你我二人到了關外的?”
“讓我想想吧。”
白錦繡看著阮非墨,越發心動了起來,想到此處,便爽快的道。
“好,我們倆再等兩個時辰就走。”
“好。”
阮非墨應了白錦繡以後,轉身便到了書架前,像是全然無事般的瀏覽起書房裏的藏書。
白錦繡在這時候也寫了留言,把彩青交給了父親照顧,而崔家四個兄弟更好發送,隻管是留夠了銀子便可以了。
兩個人就這樣磨著過了兩個時辰,白錦繡身上隻帶了那柄象牙骨扇,再就是白方給她的銀票,除此以外,幾近是身無一物。
阮非墨更是簡單,手裏和口袋裏都是空無一物,兩個人到了馬棚裏叫起了鮑大成。
“鮑大,我們現在就要起程,莫要驚了其它的人。”
說話間,白錦繡已經不止向身後掃了多少眼了,尤其是阮家四兄弟住的方向。
阮非墨倒是沉穩鎮定之極,看著白錦繡臉上的緊張,略笑了笑,站在白錦繡身後,頓了頓道。
“我以前就說你膽小,你還不信。”
白錦繡瞪了阮非墨一眼,兩個人悄悄的從前門走到了外麵的路上,鮑大這時候已經栓好了馬車,連帶著把那個男孩子也帶了出來。
白錦繡倒是真的把這孩子的事情給忘了個幹淨,指著一味沉默著的董興宗,簡單的交待了一下。
上了馬車,白錦繡便又爬在軟棕捕著的墊子上,一動也不動。
在出門的時候,阮非墨隻是示意了一下他的官憑,那些差役便趕緊放了行,連檢查都沒有。
白錦繡見出來的順利,挑著簾子,往外麵望了望,看那道城門徐徐的關上,突發奇想的就對阮非墨說道。
“你看我們倆像不像是私奔?”
阮非墨沒理會白錦繡,手裏抄著一卷刑典,一字一字的認真的看著。
白錦繡心裏因為十分的惦記妞妞,便也沒有再談笑的意思,披在墊子上,雙手搭著下巴,半眯著眼。
才走了不過片刻的功夫,鮑大就停住了車,小聲的隔著車簾子,說道,
“林公子,崔龍和崔虎在前麵的叉路口,像是已經看到了我們了。”
“什麼,他們怎麼會走在我們的前麵?”
白錦繡挑起簾子,便見月色沉沉之下,崔龍和崔虎兩個人各乘著一匹棗紅馬,已經等在了前麵。
白錦繡索性盤腿坐在了中間,挑起簾子,若無其事的問道。
“你們怎麼在這裏?”
崔虎看了眼崔龍,見大哥無意開口,便拱首說道。
“我們與林公子的契約還有五個月的日子,我們自然是不敢離了公子左右。”
白錦繡這時候注意的看著崔龍,隻是崔龍像是沒有說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