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錦繡這才道。
“你們若是跟著田侍衛自然是有大好的前程的,我什麼都沒有,你們還跟著我做什麼,若是無事便回去吧,不必再跟著了。”
“林公子,請讓我們兄弟二人跟著公子。”
崔龍在馬上抱拳,然後道。
‘公子待我們兄弟四人恩重如山,我和弟弟無以回報,哪裏還會想著銀錢的事情。”
崔龍這句話橫豎是一句大實話,若是沒有白錦繡這幾次額外的賞賜,崔虎和崔豹哪有那麼容易就湊齊了娶媳婦的錢。
白錦繡見崔龍心意已決,也不再和他多說什麼,而是轉回臉看向手裏拿著卷《昭明文選》正在看著的阮非墨。
阮非墨從書裏抬起眼,明亮的眸,淡淡的像是一湖碧波,溫溫的笑著,道。
“你不必問我。”
“誰說我問你了。”
白錦繡見阮非墨的這樣模樣,便有些氣惱,回了阮非墨一句,才對崔龍說道。
“你們倆個人願意跟著就跟著吧。”
白錦繡心想,這樣也好,一路下去聽說並不十分的安生。因為現下金朝與契丹的關係並不和睦,聽說自從上次景王孫恪和契丹起了戰事以後,便不太安穩了。
白錦繡落了車簾以後,也和阮非墨一般,半躲半臥的撐著自己的身子,隻是,她手裏拿的是卷《隋唐誌》。
兩個人的中間隔著一張極矮的矮桌,桌上擺著幾本白錦繡一路上搜羅來的各種閑書,並不規整,零亂的碼著,上麵還有前些日子在路過了一座廟的時候,白錦繡給妞妞買的一隻小老虎。
掃過那隻老虎,白錦繡伸手把這個布偶拿在手裏,擺弄了一會兒便又放在鼻尖嗅了一下,上麵還有妞妞的奶味。
想著那個孩子還不會說話,白錦繡便覺得自己的心裏難受。
“這次我去關外,是為了查看那裏的防備情況,朝廷可能在開了春以後,又要對契丹用兵了。”
阮非墨像是刻意的在跟白錦繡解釋,白錦繡聳了聳肩,把手裏的小老虎擺回到了原位,才道。
“你不必向我解釋,這些朝廷上的事情和我這種老百姓像是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吧。”
阮非墨放下了手裏的手,看著白錦繡臉上的每一點的更讓變化,才道。
‘再過些日子,可能景王孫恪也要到山海關。這也不關你的事情嗎?”
白錦繡實在是沒什麼可以說的話,便含糊的點頭。
“我知道了。”
“就僅僅是知道了,難道,你不害怕?”
阮非墨問了她一句,白錦繡閉上眼睛,靜靜的呆了一會兒,搖頭道。
“我沒什麼可說的。”
阮非墨卻對白錦繡笑道。
“那便是你心裏還是有他了,是嗎?”
白錦繡無法否認,可是承認這種事情所要的勇氣又太大,索性仍舊閉著眼睛,裝做是睡了過去。
阮非墨耐著心的看了白錦繡好一陣子,才重新的拿起手中的書卷,翻起了手中的那本《周易》。
阮非墨袖裏一個不過見方的錦盒,錦盒裏放著的隻是兩顆南國的紅豆。
其實在白錦繡極小的時候,有一次煞有介事的拿了這本《昭明文選》,獻寶似的告訴他,關於蕭統和慧娘的故事。
對於這樣的野史,阮非墨那時候已經十歲了,白錦繡不過才六歲,從她的嘴裏聽到愛情這兩個字的時候,阮非墨隻覺得白錦繡一個女孩子不該這樣不合禮數,便告訴了白方。
白錦繡知道他告了狀了以後,竟然是仗著自己年小,把阮非墨打了一頓,阮非墨雖然未被打疼,可是臉麵上總有些不悅,至那以後,阮非墨記得自己有一段時間總是躲著白錦繡的。
慧娘在蕭統離開時,贈了兩顆南國紅豆與蕭統.記得那時候,白錦繡童言稚語的警告他,若是他敢為了名利和權勢離開她,到時候她把他關起來,讓他一輩子見不到太陽。
此時,太陽已經西斜,依舊明日會升起來,可是,那個誓言--
阮非墨卻有那麼一瞬間,想要讓那個誓言實現,至少,白錦繡的心裏,會有他。
田乘風和曲鈞山第二天到小院的時候,小院裏已經是人去樓空了,阮非墨留下了一張意思極簡單的字條,又見彩青已經收拾好了包裹。
田乘風上前一步,對彩青說道。
“林公子讓我派人送林夫人去追白八爺,不知林夫人可都準備妥當了。”
彩青點了點頭,她也就是隨身的幾件換洗的衣服,再就是白錦繡這一路上給她買的那些首飾脂粉一類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