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龍見他麵色有異,便上前兩步問道。
“怎麼,出什麼事情了?”
“關家的少爺被阮大人判了斬監候,即日便押送永樂城,關榮被判了流放千裏。”
田乘風和曲鈞山早是知道結果了,又知道這並非白錦繡的意思,而是阮非墨按著律治罪,曲家實在說不出來什麼,能留下關榮一條性命,已經是刑部主事親自寫了書信,讓阮非墨加以通融了,隻是保下的也不過是一條命吧。
白錦繡這時候不明所矣,因為還跪著,也不好問,便打量著的看向啊崔虎。
崔龍也不知道詳情,便問崔虎,崔虎說得也不是十分的完整,隻說是那少爺娶的幾房小妾裏麵,竟有的是打死了人家的丈夫,又有的是威逼下獄抓了人家的親人,還有兩個村姑也都是平白的被這個少爺看中了,先是辱了人家女孩子的清白,然後便把人又賣進了青樓裏。
所做之事,已然是罪無可恕的情形,這些苦主到現在竟是橫了一條心,勢有就是傾家蕩產也要要了這個少爺的命的意思,阮非墨據實上奏,曲家的人也沒有在上麵加以周旋,所以這個少爺的命現下已經是無可救之地了。田乘風對那個縣令的死活更是不甚在意,以前朝廷抄了家的三品以上的頂帶也不是少事,遠比今天的要熱鬧上許多。
曲鈞山其實也並不在乎這次阮非墨判得有多重,他所念的不過是不要拖累到了曲家便好。
白方自是知道結果的,那些苦主都是他一一登門勸過了的,有些膽小怕事的,他都已經許以了一些厚利,所以,才在幾天之內有了這些的進展。
到了今天早上,白方就已經打算起程了,這種事情總不能讓人看出來官商勾結的形跡,所以,他又帶了曲鈞山出來。
田乘風這時候走上前,搭手攙扶著白錦繡,把她架了起來,又在白錦繡的耳邊小聲的說道。
“讓白老爺把孩子帶走,也不是全然有什麼壞處的,自是要比你精心上許多,白家現在又正得勢,自然又是錦衣玉食的侍候著,你也莫想顧念太多。”
“她是我的孩子,自然是要由我自己來帶。”
白錦繡這時見白方上了馬車,踉踉蹌蹌的就搶步到了馬車的近前,手挑起簾子,卻見妞妞已經倒在了白方的懷裏,安穩的睡了過去。
白方見她搭著簾子,旁人隔的又遠了一些,才壓低著聲的道。
“你也顧念一下為父的心疼,總不能讓我再失了她。”
白錦繡聽完了以後,伸手想要再摸一摸妞妞的小臉蛋,至到了近前,還僅僅是稍差毫厘的時候,狠了狠心,眼淚都已經掉了出來,可是,壓著嗓音說話的語氣,還是讓人聽不出什麼情緒來。
“請父親善待她吧。”
白錦繡扭過臉,狠狠的鬆開手裏的簾子,繞過眼前的人,神色呆滯。
這時候白方的車馬已經走動了起來,白錦繡卻是一腳踏進門裏,頭也不回一下,露了血的背,硬挺挺的挺著,讓人看著十分的心酸。
馬車走了以後,白錦繡把自己關在書房裏,也不吃飯也不換藥,急得彩青在外麵直哭。
崔龍拍了幾次門,白錦繡在裏麵都沒有應一聲,大家正是無計可施的時候,阮非墨聽了信,換了便服急匆匆的進了院子。
阮非墨進了院子,見幾個人的麵上都有難色,問道。
“現下怎麼樣?”
“自打小姐走了以後,公子就把自己關到了書房裏,不肯見人,怎麼敲門他也不開。”
“嗯。”
阮非墨點了點頭。
轉而說了幾句無關緊要的話,讓曲鈞山和田乘風俱都先回去休息,他們二人原本是要白方一起上路的,可是眼見著眼前的情形,白方不放心,便讓他們二人留了下來。
兩個人剛才也俱都去勸過白錦繡,可是,這次白錦繡卻根本是打定了主意,非但沒有開門,連話也似乎像是懶得回上半句。
見如此的情形,兩個人對阮非墨拱手道。
“那就有勞阮大人,勸一勸他了。”
阮非墨仍舊淡然如素的一番平日裏示人的樣子,拱手便道。
“如若有事相商,我會盡快通知曲公子和田侍衛的。索性這裏也不是十分的大,倒也是便利。”
現下已經近似入了冬了,天已經冷了,夜風刮在身上,很是寒意逼人的樣子。
見崔龍把田乘風和曲鈞山送走了以後,阮非墨這才走到了書房的門口,抬手輕敲了兩下門扉,阮非墨輕聲道。
“錦繡,是我。”
因為書房地處偏僻,倒也不怕別人能夠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