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藍打斷道:“你和她並未成婚?”釋亦然聽了,搖頭苦笑。石藍道:“我是指我媽。”釋亦然歎道:“兩個都沒有。我心裏放不下小雅,如此二心便氣走了小顏,當時她已有孕,我悔得四處追尋……事兒趕趟,我重履鹹陽正抱回清揚,那邊小雅恰逢生產,我算著日子,前後方才八月之期,怕這孩子又是我的,便前去探問。小雅堅稱是石家子嗣,我隻得又找石野對質,知了後,我便也死心了,開始一意尋找小顏。這麼些年,雖是心中掛念小雅,卻已無理再見。不想之後石野竟找上我來,說的什麼想你也該知道。”說完便又自顧抽煙去了。
這狗血劇情,石藍聽了著實費些消化。想到自家曾說“土所以為土,正因為太過尋常”,不禁哭笑不得。他琢磨良久,忽地想到一節,便道:“我得回去求證一下。”釋亦然道:“我原也是這個意思。”石藍聽見這話,便篤定方才之事與他無關,當下便說:“我走後勞你留意些清揚的舉動。”釋亦然納悶道:“什麼意思?”石藍送一口煙,搖頭道:“三兩句說不清楚,何況我也隻是猜測……有備無患!”釋亦然也不多問,隻點頭答應下來。
他兩個都是浸淫文字的人,於這些起伏之事便也看得尋常,因此便也沒有話語如珠、哭天搶地等事。靜謐的夏夜,荷塘裏蒸騰著月色,他兩個相對送了幾支煙卷,又聊些尋常事故,便即各散。
石藍上了樓,徑往自家門裏來,停了一下,轉腳卻又回了清揚臥室。躡著手腳行到床前,聽清揚呼吸平穩,便輕輕揭起被單,身子滑進去,仍舊抱著她睡了。
到第二天日頭新上,清揚睜開眼正瞧見石藍對麵望著她,卻沒嚇著,反是笑道:“我爸昨晚想是回來了,你也不警醒些!”石藍道:“你爸我夜裏見了,瞧不上我,這不我回來重又抱著你慪他呢!”清揚笑道:“你膽子大了,”——“可不是麼!”——“敢騙我啦!”說時便去撓石藍癢癢,看他終於憋不住大笑出聲,方才笑道:“這才見你在我屋裏!”
石藍握住她手,歎道:“清揚,我得回去一趟。”清揚奇道:“怎麼呢?”石藍想了想,苦笑說:“真個應了前話,這事循了《雷雨》的路子,我成了你哥哥。”清揚忽地拉下臉來,皺眉問他:“敲定了?”
石藍道:“隻是形似,沒出鐵證。媽那裏終得問問,不成再談鑒定。”清揚麵上緩了緩,說:“電話裏瞧不出表情?”石藍道:“是這樣。”清揚道:“我不攔,這事先得有個定論!”石藍調侃說:“你不是有特殊癖好麼,這事若不理想你不得落個心理陰影?”清揚一腳蹶他下去,嗔道:“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