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素咬牙,冷冷地看著蘇簡漫,“你是故意到我麵前來炫耀的嗎?”
“不,我隻是想讓你知道,祁流川有多愛我,愛我這個沒用、對他沒用幫助的女人。”
“之前還真是小瞧你了!”
“你確實沒用低估我,我是什麼都幫不到他。他的身份地位都是我無法企及的,我從來沒有想過要走進他的世界去分享他的閃耀。”
餘素冷哼,“把自己擺得這麼清高,這就是吸引小川的手段麼?”
“最開始,我以為他是酒吧的公子,我喝醉酒將他誤認為是牛郎,就這樣稀裏糊塗地領了結婚證。”不管餘素訝異的表情,蘇簡漫又自顧自地往下說,“直到去年祁氏的新任當家人之爭開始時,我才知曉他的身份。”說著,蘇簡漫瞟了一眼餘素,“我其實並不向往你們這樣的大家族,也沒幻想過灰姑娘的故事,我從小就不缺什麼。餘素,比起祁少的身份,其實我巴不得他隻是酒吧那個要我包養的公子哥。”
最後那一句,蘇簡漫說得十分惋惜。
然而,餘素聽得很艱難,愣了良久才問出一句,“那你現在…”
蘇簡漫垂下眼瞼,神情很是萎靡,不情不願地說道,“他的心裏積壓著太多情緒,我又什麼都不知道,連安慰都做不到,除了多了解他,排遣他的情緒,我這個沒用的妻子還能做什麼呢?”
餘素就這樣看著她,心裏那些叫囂著的情緒竟然就這樣安分下來了,她看著這個女人的所有不甘心在這一刻止水一般。
也許,在她心目中宛如天神的小川其實隻需要這麼一個簡單的小女人。他耀眼地不需要有人為他增光添彩,隻是在黯然的時候需要有人為他溫柔地點起一盞溫暖的心燈。然而,這些,是她永遠都做不到的。
“那你想了解什麼呢?”
這個問題可難倒蘇簡漫了,抓了抓已經過肩的頭發,隨即眨著眼睛神神秘秘地問道,“就那種…比較辛密的東西啊,不太容易為人所知的…”
餘素搜遍記憶,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敗,原來她其實也不了解他的,他的辛密,除了知曉他不是祁家人之外,好像再沒了什麼。
看著餘素那糾結的神色,蘇簡漫直覺自己是打聽不大什麼了,想起祁皇的死,就隨口問了一句,“豪門這種東西,不是有的是錢嗎,怎麼祁皇病了那麼半個月就突然死了,現在醫術這麼發達,有錢砸,照理說即使已經邁入閻王殿了不也應該吊大半年麼?”
說到這個,餘素的神情黯了黯,連外人都這般輕易地看出了問題,可卻沒人敢查。雖然她不承認這個父親,可到底是她父親。
“蘇簡漫,小川很久很久之前其實就想離開祁家了…”
“哪,你不能懷疑是我家阿川動的手腳,祁皇死了,我看他比你們任何一個人都難過…”
蘇簡漫的思維有時很跳脫,有時就是一根線直通到底。
餘素其實隻是想轉移話題,不想糾結祁皇死的陰謀,可蘇簡漫卻難得深思熟慮地以為她是在間接說是祁流川害死的。
顯然,餘素也知曉蘇簡漫是誤會她的意思了。但蘇簡漫這麼一說,她突然想讓她更看清一些豪門裏的肮髒。
“難過?蘇簡漫,你永遠都不會明白世界上這樣的家庭裏的冰冷。老爺子雖然不是他害死的,但推波助瀾的人裏肯定有他。”
蘇簡漫的臉色變了變,唇瓣抖了抖,“你莫要亂說,阿川才不會這樣了。”
“就這麼點皮毛你就受不了了,那我勸你還是不要去了解他的世界了?”
她自己心裏清楚是一回事,但由別人親口說出來又是一回事。她隻是普通的女子,三觀一一遵照著小學到大學的思想品德上說的來,害人就是不對的,這就是她的評判準則。
“怎麼,怕了?當然,他的日子也過得不好的,風光正盛的時候,被人綁架、圍追堵截也是常有的事情,刀傷槍傷也挨的不少的…”
蘇簡漫的臉色開始泛白,卻死死地咬著嘴唇,可她心裏想的卻是上帝原來還是公平的,這麼光鮮亮麗的背後原來有著這麼多不為人知的傷痕。
突然,她不想了解了,並不是害怕,而是她了悟了他心底積壓的那些情緒。他總是害怕她離開他,他總是擔心傷害到她,他偶爾流露出的那些她不懂的情緒…她瞬間就明白了。
傷害與被傷害本就是同時的…就像祁皇的死,也許他確實脫離不了關係,但他確實很難過,那樣的眼神和表情,騙不了人。因為會難過,所以他更恨自己的推波助瀾了。可惜,那樣的情緒,他隻能埋在心底,無人可說。
走出星巴克的時候,蘇簡漫有對祁流川打了一個電話。
“阿川,今天早點回家,我送你禮物。”
每個人都有著好與壞的兩麵,愛一個人,就是要放大他的好,包容他的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