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王城便傳開了三條駭人聽聞的訊息。
其一:
渡城有個叫斷水村的海邊漁村,漁夫們正準備下水,卻見一道強烈刺眼的光閃過,隨後一塊巨大的石碑緩緩在海麵升起,漁夫們非常驚恐,慌忙去請城輔大人邊穗親自前去見證,那塊石碑一寸寸緩緩上升,高約丈許,眾人淌水駕船,上前觀看,隻見石碑上篆刻著一篇古文。
“夫天地有別,萬物皆靈,光輝斉月,雨露霜雪,安可厚此薄彼,久欠仰息?今有水龍困頓,煩躁難安,著赤境國之戴花士中止祭月大典,以示懲誡。若得民心複躬,天降甘霖,須逢陽春三月,地支初時,祭水於渡,每戶栽樹,擇良士誠民,集於祭水台,聆吾教誨,可佑太平哉!”
這篇文的大致意思就是,水龍王認為赤境的祭月大典隻祭拜月神,無視水神的權威,因此很不高興,授意戴花士們中止祭月大典,並希望每年陽春三月初在渡城舉行祭水節,這樣,水神就會庇佑赤境,降下大雨。祭水節要求人們在當日種下一棵樹,然後選派優秀的代表到祭水台,聆聽龍王水神當年的教誨。
水神顯靈的消息讓百姓恍然大悟、萬分振奮,終於找到了久旱的原因,什麼女妖詛咒、什麼血祭,都成了過往雲煙,人們紛紛議論該如何順應水神的要求,慶賀旱災有望解除。
其二:
昨夜中秋大祭,戴花士們拒絕了血祭,高呼“吞天噬月”,隨後,果然發生了月蝕,天昏地暗。據聞,這一切都是天意,上蒼要求赤境從此不得舉行大祭。
其三:
有個叫王爰的戴花儒士,目無法紀,竟然冒犯了堂堂季文宗和斬棘王,已被季文宗拿下處死了,死相極其淒慘。
這三個消息被添油加醋,傳得滿城風雨,隨後又迅速向赤境全國蔓延。
——
“我已經被‘處死’了?還‘極其淒慘’?”一大早,葉瑗聽完祭月郎的轉述,頓時瞠目結舌,前兩條都是意料之中,最後一條有點搞笑。她不是好好的嫖了一夜嗎?怎麼就死了?
祭月郎白了她一眼,你昨晚倒是很快活嘛!
“季乙一時沒找到咱們,肯定不會給世人笑話他的機會,所以提前先讓你‘死’了,回頭會讓你補‘死’的,別高興太早。”
“哦,這也對。”葉瑗讚同季乙的處理手段,雷厲風行,模子清爽的。
祭月郎聞言忍不住想敲她一記爆炒栗子,葉瑗看向他舉在半空的手,你想骨折還是脫臼?
祭月郎訕訕的收手,隨後興致勃勃的湊近。“你快告訴我,那個石碑是怎麼回事,是你設置的嗎?”
“別說我人在這裏,就算我在那個什麼斷水村的近海裏,我也托不動那麼大一塊石碑。”葉瑗聳聳肩。
祭月郎不信。“邊穗剛開始也以為有什麼人在托舉作怪,派人下水去看,什麼也沒找到。我實在想不通其中奧妙,你快告訴我,你是怎麼弄的?”
“我昨晚不是說過了嗎,這都是天意,是神仙所為。我之所以能知道,是因為我夜觀天象……”葉瑗偏不告訴他。
祭月郎急得去拉她的手,打斷了她的話。“你要怎樣才肯告訴我真相?是不是跟你寫給關初錦的那封信、以及那爐香有關?”
“嘶,你我都是男人,拉拉扯扯的像什麼?”葉瑗甩開祭月郎,“打斷別人說話是很粗魯的行為,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