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瑗說著將一封信交給祭月郎,信未封口,顯然並不忌諱祭月郎拆看。她越是這樣坦然,祭月郎越是不會真的去看她的信。
這件事看上去似乎十分尋常,祭月郎腦子飛轉,也想不出有什麼問題,便欣然答應了下來。關初錦他當然知道,一個掛在和眾府裏領著閑職的商人而已,自然不可能會幫助“王爰”逃出中秋大祭。
“舉手之勞,沒問題。”
葉瑗伸了個懶腰,捧起板榻上的戴花士“製服”,用眼神送客。“那麼就有勞大人了。”
祭月郎捧起香爐,走到門口,忍不住道:“王爰,你真的沒有別的請求?”
葉瑗一時對“王爰”這個稱呼沒反應過來,還以為祭月郎在跟門外別的什麼人說話。她現在滿腦子籌劃著祭月大典上該如何行動,心思根本不在眼前。
祭月郎等了片刻,不見背後有人聲,回眸卻見葉瑗抬著下巴看房頂,不知在想什麼,竟然對自己的話恍若未聞!頸項又白又細長,像天鵝一般……這孩子,喉結都還沒長出來,聰明中又透出三分癡樣,真是可惜!
祭月郎輕歎了一聲,隻好離開。
葉瑗齋沐完畢,回到房中捧著一本曆書看到了三更半夜,隨後披衣起身,出得客房,隻見庭院中一棵碩果僅存的菩提樹,天上一輪明月,尚缺三分。萬籟俱寂,夜風徐徐。
此情此景要是不顯示一下文人騷客的風采,怎麼對得起身上這文質彬彬的儒士行頭?葉瑗搜腸刮肚,想了半天,最後終得一佳句:啊!月亮、女人和樹!
好吧,她還是自裁算了。
她出來曬月亮,不是為了自取羞辱,而是為了感恩。命運和黃道吉日,並非子虛烏有啊!葉瑗望著月亮直笑。
正出神間,突然見一隻巨鳥飛過,它不僅體型巨碩,羽翼寬大,而且有著嫋嫋長尾,讓葉瑗想起了“鳳凰”這種傳說中的神鳥。更神奇的是,巨鳥的背上,竟然跪坐著一個人,隔得太遠,看不清楚,但是一身雪白長袍、飛舞的長發卻是真真切切。
“看,有神仙……有阿凡達……”
葉瑗目瞪口呆,自言自語,以為自己看花了眼。使勁眨了眨眼,再去看,巨鳥和“神仙”已經變成了月光下一個小小的剪影,消失在遠方。
看來這個世界果然有些妖異,超出她的理解範疇,難道這裏是潘朵拉星球?!
在她轉身回房的時候,一條黑影像一陣煙般掠過,眨眼消失得無影無蹤。
——
深夜的祭月郎府,祭月郎安排了斥侯送走香爐和書信,走到窗前,仰望夜空中的明月。
“明天就動身去王城了,又是一年中秋,哥哥,我們又要見麵了……”祭月郎喃喃自語,不知不覺又想到葉瑗,“由我來戴花,則王歸爰……嗬嗬,小騙子,看你玩什麼花樣。”
“大人,您要屬下查的事,已經有眉目。”一個黑影突然出現在窗外。
祭月郎皺起了眉,心裏有不好的預感。
“城輔邊穗大人他,的確豢養了一批頂尖的死士,劍宗大人似乎與他們有所牽扯。”
祭月郎聞言“啪”一掌拍在窗台上,旋即又“哎喲”一聲呼痛,揉著手心,好看的眉糾結了起來。劍宗?怎麼會?為什麼?斬棘王知道了該會怎樣難過……“你再去查仔細,劍宗大人他到底和邊穗是何幹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