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平溪冷冷道:“沒用的家夥,被我一下打暈在地,卻大言不慚保護她,我若下手重些,你命也難保!”
薛梟有些疑惑,想到朗岩冰無故在地室裏失蹤的事情,懷疑是範平溪所為,又聽範平溪說的話,感覺事出蹊蹺,可這時候兩人心中記掛著同一女子,快速飛奔向客棧後麵,一個翻身躍進石牆,馬車還在,馬卻被牽走了,薛梟道“你到客棧前馬棚裏去牽兩批馬,我把岩冰扶下來,快去吧!”
“為何叫我去?你怎麼不去牽馬?你有何本事在這裏保護她!”範平溪恨恨的說。
“我這就撕了半本譜子,我又不吹笛子,要這東西何幹!”
“你敢!”範平溪話剛出口,聲音又低了下來,“好吧!我去牽馬,不過你莫要以為我怕了你,你敢耍什麼花樣,我隨時要取你性命!”說完掉頭奔向前院。
薛梟知道範平溪說這話隻是毫無威脅的恐嚇而已,要殺早就動手了,鼻子裏冷哼了一聲,鑽進馬車裏開始拆車頂木板。
隻拆了兩塊,心裏慌了起來,車頂除了白天自己塞在裏麵的棉褥子以外,什麼也沒有,薛梟渾身發冷,立刻跳下馬車跑到客棧堆柴火的破屋內,這也是他白天打暈姚尊唯的地方,將一堆堆柴火扒開,直扒了個通遍,姚尊唯也不見了,薛梟癱坐在地上“怎麼會這樣!我明明用繩子捆了這廝,還塞住了嘴巴,無人相救是不可能逃脫的,究竟是誰幹的?”
薛梟沒有多考慮便已猜到,隻因他想到了懷裏的另一本書,無比貴重的《浮世通天錄》第一冊,繼而想到了昨天捎給武玉魁的交易,“一定是武玉魁把人藏了起來,一定是他;這個老家夥真是奸猾,看來今天的一舉一動早就在他掌握之下,他不得到這書是不會死心的,進去找他是唯一的辦法。不過……”薛梟想到了一件事,笑了一下。
這時範平溪已經牽著馬過來了,見薛梟居然在柴屋中,立刻過去問道:“人呢?在馬車裏休息了麼?”就要往後麵去。
“不在馬車裏,這個被我打暈的人也不見了!……”
“你說什麼?”薛梟話音未落,範平溪已大怒,笛子架住薛梟脖子將他抵在了牆邊,“你耍什麼花樣?你把人藏在哪裏?快說!”
“你先放下,聽我說,我知道她在哪。”薛梟推開笛子,把範平溪拉進柴屋中,用腳踢開地上的一堆枯樹枝,“她被人藏起來了,我知道這裏有通往密室的路,就在這裏,可怎麼也找不出機關!”
範平溪有些心急,蹲下身子查看地麵,叫薛梟取一個火折子來,薛梟假裝走向門口,就在電光火石之間,忽然轉身雙手向範平溪抓去,範平溪聽到風聲剛轉身到一半,笛子還未用上力,隻覺左臂酸麻無比,緊接著腰部和左腿被人扣準穴位,麻的差點失去知覺,半邊身子癱在柴堆邊,右手想去拿掉在地上的笛子,麻筋也被一拿,頓時無法再抵抗,薛梟拍了拍手,從懷裏拿出半本《餘生長恨》塞在範平溪的衣服裏,道:“我說話從不食言,這書依然歸你,過一會兒你麻筋順了就回中原去吧!另半本定送到府中,若你仍執迷不悟纏著岩冰,別怪我不客氣!”
範平溪憤怒羞愧無比,心想幾日前遇到此人明明沒有功夫,但此抓筋錯骨的手段卻分明有些火候,真是我太大意了麼。試著動幾下,手和腳麻的不能著地,腰也沒了感覺。範平溪一向自視甚高,越想越氣,關節被錯開的右臂猛一用力,筋被拉的差點疼痛昏倒,雖然還有點麻,但已經能動了,忙將自己掉在一邊的笛子撿了起來捶打著左臂和雙腿,這時,聽到了有人低聲說話聲,是女人的聲音。
“你質問她也沒有用,她雖和紫馨平日話少,但卻未到爭鋒相對的地步,互相有難也是會出手相助的,上一代的恩怨下一代未必全清楚啊。這次未能保住紫謦,不能全怪她,紫謦的脾氣你也知道,衝動好勝,又不讓人幫手……”說話的是許銘煙,風聲夾著沙石的拍打聲,範平溪聽的並不是很清楚,可當另一女子說話時,他卻清楚聽到了朗岩冰的名字;一刻過去了,雙腿麻木有些退去,立刻匍匐到柴屋門口,辨別聲音出來的方向。
這時馬蹄在沙石地上踏踏的聲音響起,範平溪探出頭一看,剛才關著的後院大門已經打開,兩人悄悄牽著馬走了出來,其中一個卻是這客棧老板的千金武茵茵,另一個不認識,年齡稍大,約莫三十多歲的樣子,這半夜牽著馬出門不知要去何處。她們提到朗岩冰,定是剛才和她在一起;範平溪有些興奮,這幾天帶著朗岩冰好不容易走出荒漠,雖然朗岩冰在途中時清醒時昏迷一句話也沒和他說過,但經過他一番誠心照料,態度明顯比剛開始緩和許多,幫她運功療傷也不再拒絕,甚至在途中看見範平溪眉毛被沙子覆蓋,輕輕笑了起來;範平溪想到這幾天的事情,仿佛一輩子重來沒有這麼快樂過;沒想到他讓朗岩冰藏在樹上躲避武林人士,竟惹出這麻煩。
範平溪見兩人走近這邊,手腳麻筋已基本歸位,一下掠出門,拿著笛子橫在二人麵前,武茵茵和許銘煙沒料到能突然從柴房中竄出個人,都嚇了一跳,定下神來才問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