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酒肆亂鬥(2 / 3)

“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誅之。對你這種人還用什麼光明正大,受死。”尤展鵬冷哼一聲,判官筆去勢又有些加快的味道。其餘四人雖不多說,但也已用行動表明了什麼。

少年身子瞬時變得似泥鰍般滑溜,長劍揮灑出青芒,腳步迅疾挪起,錯換間讓人暫時捕捉不到他的身形。但看著幾個騰挪閃避,劍光數略,似醉似舞,周圍立死十數人。一劍一殺,例無虛發,半盞茶功夫,若幹個江湖人被他如砍瓜切菜般信手解決。五大高手雖全力撲殺,合擊手段也堪稱淩厲橫決,奈何在身法上落了下等,反為對方乘勢偷襲,吃了些暗虧。

即成僵局,多呆無益。尤展鵬心念一轉,打定主意道:“胡不歸不愧是胡不歸。想我們幾人機關算盡,卻沒料到你的身法已這般出神入化。這次我們認栽,下一次就沒那麼容易了。咱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後會有期。”話音一落,五個人幾起幾落早已分開數十丈外,不見蹤影了。

胡不歸“呸”了一口,嘿嘿幹笑兩聲:“這幾個人倒算識趣,跑得還挺快!否則又要麻煩我費一番功夫了!”

豈知就在胡不歸剛剛放鬆神經的一刹那,死人堆中突然撲出一條身影,一束寒芒,快得讓人難以分辨刺向他空門大露的後背。原來,這才是這次截殺的真正殺著。

莫韓峰,一個以耐心謹慎著稱的刺客,據說為了殺一個人,他曾經藏在便池裏長達三天隻為那個人露出破綻的一瞬,據說十步之內絕無高手可以躲過他的那式“流星”。從打鬥開始他一直裝死,直到現在胡不歸解除危機,放下警惕,露出後背空門,他才果斷出手。根據測算,他與胡不歸的距離,不多不少剛好十步。

十步,短短十步成了丈量生死的距離,胡不歸注定逃不過他的有心算計。想起自己即將在殺手界成名立萬,光耀莫氏門楣,莫韓峰的嘴角不免牽出一絲微笑。當然到他死的那一瞬間,他仍然掛著那抹微笑。

胡不歸標誌性的劍自肩下背刺而出,那細細的劍枝先人一步,不偏不倚地刺入莫韓峰的胸口從後背透出一小截,紅色的液體順著槽口潺潺流淌。

失去意識的一刹那,莫韓峰腦子裏充滿了不可置信,他不明白自己從未失手的招式為何會被破。他強打精神想說什麼,可最後什麼都沒能說出來,不甘地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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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在離這家酒肆不遠一個納涼亭中,馬雲宇、孟青樓、孟青書、尤展鵬、袁磊似乎正在為此事傷腦筋。馬雲宇緊握著成名武器大鐵笛,衝著尤展鵬責怪道:“尤兄,為何剛才你那麼輕易的就放過那個小子了。雖說他身法詭異,但我們隻需要配合莫韓峰做出最後的致命一擊就行了。這般放過,恐怕是放虎歸山,終留後患啊!”

“難道大哥認為憑借莫韓峰一人之力便可致其於死地?”袁磊突然插話發問道。

“唉”尤展鵬歎了一口氣,無可奈何道:“並非是大哥想要放過他,也並非說莫韓峰一人就可以搞定,相反我倒認為他凶多吉少。”見眾人表情詫異,尤展鵬苦笑道:“胡不歸那般精妙的身法絕學,你們自問那三幫六派裏哪家哪派能拿得出來?重創點蒼四劍,力斬括蒼雙老,先以為是謠言,現在看來卻是值得推敲的一件事。若是真的,誰敢擔保他胡不歸不是來頭很大的人物?”

一直沒開口的孟氏兄弟也說話了:“可即使這樣,我們把他殺了,毀屍滅跡,緘默不言,又有誰知曉呢?像這般無功而返,宗主再如何袒護我們也都隻能下令處罰了。"

尤展鵬再歎一口氣:“我也曾想過,但當我察覺到酒肆裏另外一個人的存在時,我就徹底打消了那個念頭。希望宗主能體諒我們的難處吧。”

“除了我們帶的那批人跟胡不歸,還有一個人?是誰啊,能讓大哥那麼顧忌?”馬雲宇再次出言相詢。

“那是一個與胡不歸同列天下年輕一輩十大高手的人物,而且比胡不歸更加凶名昭著。喜怒無常,好屠嗜殺,殺人隻需三刀!”尤展鵬淡淡說了一句,隨即瞌目閉眼,養精蓄神。

但就是這淡淡一句話就在其餘四人心裏掀起軒然大波,莫非是他?下意識的咽咽口水,臉色已是慘白,還好跑得快,否則放任那樣一個不知敵友的人在場,真不好辦,一個不小心,反搭上了身家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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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肆裏,胡不歸從屍體上拔出佩劍,衝著一個隱蔽的角落笑著說:”朋友,你還想看多久的好戲?”

一個照不到光的黑暗角落,居然還有一個人,不同於地上血淋淋、沒有生機的屍體,是個活生生的人。

那也是跟胡不歸一樣年紀的少年,著一身普通農家打扮的粗布短衫,長得也是平淡無奇,放在人群中難以分辨出來。但那古銅色的肌肉遒勁有力,雖不像胡不歸俊朗卻一臉剛毅堅定,倒也十分耐看。特別是那雙慵懶、波瀾不驚的眸子,教人看了一眼就難以忘記。桌上擺了一壇酒和幾碟普通下酒菜,還有一柄刀。說它是刀,倒不如說是破銅爛鐵,因為這柄刀的造像確實有礙觀瞻,十分對不起觀眾。刀鞘鏽跡斑斑,木頭做的刀柄甚至還生了蟲,有許多蟲眼。

少年就那麼閑適淡然地吃著,無悲無喜,滿地鮮血和屍體絲毫沒能影響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