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能把聰明一世的陳先生設計到我感到很榮幸。”她把空碗推到他麵前,“不夠。我還要一碗。”
陳減白拿過碗往廚房走去,突然想起了什麼轉過身問她:“那你怎麼現在才追?你不是說你喜歡我三年了嗎?”
以陌拿了張紙擦擦嘴巴,“誰知道你那麼好追。早知道的話當年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應該撲上去。”
“……”
晚上,以陌窩在沙發上看電視,看著看著就睡著了。陳減白把她抱上了床,剛挨到床她便縮進了被子,把身體深深地埋進去,像胎兒一樣把腿抱在胸前。陳減白確認她已經睡熟後,走了出去,打出電話,“喂。安辛。你現在能出來嗎?我有些事找你。”
24小時營業的餐廳裏麵,陳減白坐在靠窗的位置,眼睛一直看著手機。屏幕上以陌正毫無形象地縮腿坐在銀杏林裏的一根長凳上,一邊打著電話一邊齜牙咧嘴地吃著酸梅。是那晚送走張航後看到她照的,那時的她表情真的不算好看,可他就是鬼使神差地拍了下來。她說是他中了她的計,可他何嚐不是心甘情願地跳入她的陷阱。
安辛很快就趕到了,他沒有委婉,開門叫山道:“我想知道她家裏的事。”
這個“她”指的是誰安辛自然知道,可是她還是猶豫地說:“小陌家裏的事如果她想讓你知道她自然會跟你說的。”
“她回家才三天,今天就灰頭土臉身無分文地來找我,就連行李都沒有。我覺得我有必要了解下原因。”
“小陌她沒事吧?”
“她沒事,現在在我家。可是如果我今天不在,我很能想象她會不會有事。”
安辛歎了口氣,最終還是開了口,“小陌家裏的事她從來不會主動提起,我也是無意中知道的。他的養母,就是她口中的‘佩姨’,是她的姨媽,她媽媽的妹妹,同時也是她爸爸的妻子。”
20多年前的事,含糊糊地被講述。姐妹倆愛上同一個男人,男人娶了妹妹,姐姐卻懷上了男人的孩子。不合法的孩子不受歡迎地出生,母親卻在第二日就過世。到了4歲花大錢才辦上戶口的私生女從小便和爸爸,她姨媽和比她小2歲的妹妹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受盡冷眼的童年雖然辛苦卻很平靜,直到10年前爸爸的死為最後的幸福畫上了句號。
“她爸爸怎樣去世的我也不知道,我隻知道跟小陌有關。偶爾江晨雪會給小陌打電話,小陌表現地很平靜,但是我聽到電話裏傳來的聲說話……語氣很惡毒。”
“小陌額頭上有道疤,她從來不會露出她的額頭,別人碰到也會很緊張。那是她出生的時候持刀醫生手術過失在她額頭上劃的。她說那是她自己私生女的證明,每次看到那道疤她就會想起自己不受祝福的出生,還有因自己而被帶來厄運的媽媽。”
陳減白想起以陌醉酒那晚之前,池澤想要為她撥起略有些遮眼的劉海,她卻幾乎是落荒而逃。想起她褪去平日裏的從容淡定,拚命地灌自己酒。他知道她當時很難過,從她怎樣也藏不住痛苦的眼睛,所以他才把她拖了出去,但是他卻不知道是竟然是這個原因。
陳減白回去的時候,以陌還在熟睡當中,寬大的被子嚴嚴實實地裹住了她,小小的腦袋也深埋了進去。他坐在床沿,把被子拖到她脖子那裏。在夜色中,他看了她很久很久,像是根本就看不見又像是看的清清楚楚,然後他親吻了她的額頭。
“好夢。陌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