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回京(1 / 2)

白若嫵回到靜心庵的時候已是滿天星辰,華燈已上。

她推開悔心師太的房門,腳步很輕的走到床前,因為病痛的緣故,悔心師太早已睡去,一張安詳的睡容不禁讓人好奇她的睡夢裏有如何美好的故事。

一方是將自己養大的聖雅婆婆,一方是照顧了自己四年的悔心師太,都是如此重的恩情,讓她如何抉擇啊!

“悔心師太,我知道婆婆的下落了!我很想去找她,可是你的病還是這般不見起色讓我如何放得下心?你與我非親非故,為何對我這麼好,讓我陷入如此兩難的境地!”白若嫵的聲音很輕很輕。

又過了好一會兒,白若嫵便離開了房間。

這時,悔心師太緩緩睜開了眼睛,盯著房梁看了好久好久,一顆清淚暈染出一片水漬。她的思緒似乎飛到了天際,就那樣一直靜靜地看著,直到黎明才沉沉睡去。

第二日清晨,陽光柔和,鳥語花香。

悔心師太醒來的時候,白若嫵早已經守在床邊了。

“師太,你醒了!讓嫵兒服侍你喝藥吧!”白若嫵笑著說道。

“不用麻煩了!去把找玄清叫過來吧!每次你服侍不是撒了藥湯就是碎了藥碗啊!”也是,白若嫵也挺聰明伶俐的,就是對服侍喝藥這件事,總是做得不盡人意,此時受到悔心師太的調侃,還真有點不好意思,尷尬一笑。

玄清是庵裏的一個奴婢,和白若嫵年歲差不多,剛開始是為了照顧白若嫵才留下的,而後來悔心師太對白若嫵的無微不至讓這個小姑娘沒有什麼用武之地,平常隻是修剪花草,十分清閑。

如今悔心師太病倒了,雖說白若嫵一直盡心力照顧著,但是玄清也是幫了不少忙,才不至於讓白若嫵手忙腳亂。

“讓奴婢來吧!”這時,玄清正好端著煎好的藥走了進來,腳步輕盈。

白若嫵不好弗了悔心師太的意思,便站在一旁,看著玄清伺候著。玄清小心地捧著藥盞,白瓷的勺子舀起濃黑的藥輕輕吹了吹,送入悔心師太的唇邊,一口一口地喝完,然後又用絹布仔細拭淨了嘴角的藥漬,動作極盡細致到位。

看著玄清的動作,白若嫵暗暗下決心一定要好好學學這一手照顧人的方法,以免再受到師太的嘲笑了。

之後的這幾天,白若嫵一直陪著悔心師太,聊一些瑣碎的往事,聊一些心底久不曾觸碰的遺憾,似母女間的談心,似朋友間的耳語。雖然師太的病還是不見起色,但日子過的十分溫馨,白若嫵覺得這就是自己想要的親情。

這段時間,白若嫵經常去看那片玉百合,畢竟不是逢時令的花卉,有背常規的花期注定長久不了,才短短十幾天便枯萎了。

她沒有忘記雪沐,更沒有忘記那個令她牽腸掛肚的消息,她也一直在想什麼時候能再見到他,想方法求證一下他的話是否可靠,但是她沒想到出現在她麵前的是另外一個。

這一日,她從後山采藥回來,遠遠就感覺到庵前停了一輛華貴大氣的馬車,庵裏似乎有貴客光臨。

進了庵裏,住持正在大堂上見客,白若嫵並不好奇那貴客所為何人,本打算繞過大堂直接去悔心師太房內,卻被從大堂走出來的玄清喚住,“姑娘,住持喚您去大堂。”

白若嫵隻好徑直去了大堂,隻見堂上坐著兩位氣質不凡的男子,一位身著青衣器宇軒昂,刀削般的五官俊美非常,修長瑩白的手指正握著一隻玉杯,品著這靜心庵獨特的靜心茶,動作極盡優雅,像一隻豹子。

而旁邊坐的紫衣男子稍顯年輕一點,亮麗的紫色襯得人尊貴無比,墨色的眸子直直地盯著白若嫵一步步走進來。

“姑娘,這兩位施主是當今六皇子南軒慕辰和十一皇子南軒慕淇他們是專程來找你的,你們好好聊聊吧!”然後又朝紫衣男子試了一禮“六皇子,貧尼去吩咐人準備午膳就失陪了!”

“有勞住持了!”青衣少年回了一禮。住持說罷,屏退左右,就離開了大堂,留下他們三人。

“你們是?”白若嫵隻是覺得他們有些熟悉而已,似乎早些時候見過。

“你不記得了?四年前的夏陽節,我們見過的。竟然這麼健忘啊?虧我們尋你這麼多時日!”南軒慕淇忍不住開口道。

“慕淇!不得無禮。”紫衣男子輕叱了一聲,解釋道:“還要多謝姑娘四年前出手相救。”

白若嫵似乎想起來了那時兩人浴血奮戰的場景,四年的時間已將兩位少年打磨的如此出眾,尤其是紫衣男子的眼裏,不隻是平靜與淡然,更增添了一份成熟和霸氣!

“即便如此,我們也並無諸多關係。那兩位為何來此地尋我?”白若嫵疑惑道。

“姑娘,四年前受傷後便失蹤了,白將軍滿城搜索無果而終,你於我兄弟二人有恩,便一直暗中查詢,直到前不久才得到你的下落。今日便替白將軍來接姑娘回京。”南軒慕辰簡單地解釋了一下。

“請恕我直言,這靜心庵的日子很安逸,我不想回去。你們還是請回吧。”白若嫵想到四年前的經曆便冷冷拒絕了,京城哪裏還有她回去的理由?那個對自己莫名厭惡的爹,還是那個將匕首插入自己胸口的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