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誌遠前腳剛走,後腳孫海就向學院提議將陸誌遠這種害群之馬開除,雖然孫海恨不得立即將陸誌遠開除,可對於開除學生的事上,他們還是要按著程序一步步來的,但部分領導出差沒有回來,所以會議定在第二天的早上八點。
不到八點,孫海叼著根煙早早地來到會議室,等所有人到齊後,孫海聲情並茂地將陸誌遠的“惡行”控訴了一遍,在座的人都有種陸誌遠哪是學生,這分明是無惡不作的社會敗類的感覺,然後一致通過了開除陸誌遠的決定。
會議進行的很順利,孫海喜滋滋地回到了辦公室,他之前聽說過陸誌遠打教官事件,不過這事跟他沒多大關係,他也沒過多關注。
這周開始,學院按慣例舉行為期一個月的“學風建設月”,活動由孫海主抓,由院學生會學習部和科技部聯合負責,這也隻是個活動,一般情況下,受處罰的人還是比較少的。
誰知,活動才開展一天,這次活動學生負責人王全就向孫海提交上了一個名單,王全是孫海的愛徒,當時孫海在教授這個位置上熬了多年,可是一直進不了領導行列。
就在上半年,孫海指導王全發表的論文影響因子一舉達到10.0,可使他揚眉吐氣了一番,可能時來運轉,正好院裏一副院長年齡到點退休,孫海就順理成章地進入了院領導的行列。
要不是王全發的論文影響因子高,恐怕那個位置還輪不到他,畢竟盯著院長位置的人實在太多,光憑這點,王全提交上來的人孫海就沒理由不好好“照顧”一下。
而孫海又剛當上副院長,他想發出自己的權威,俗話說‘新官上任三把火’,那就讓這把火在這個倒黴學生身上熊熊燃燒吧,孫海豪氣地想到。
剛坐下一會,翹著二郎腿的孫海突然接到通知,讓剛才參加會議的人員九點再次回到會議室。
大家都很疑惑,為何剛開完會又要再次開會?不過九點一到,所有人員都按時來了,隻是發現會議室的氛圍有些不太對。
坐在正中央的嚴世華一根接著一根地抽煙,沒有了之前的從容,他確實有些為難,原以為隻是一個普通學生的處理事件,剛回到辦公室,就接到了陳勤農的電話,陳勤農隻說了一句話:“誰敢開除陸誌遠,我和他沒完!”
聽到電話裏的“嘟嘟”聲,嚴世華久久沒有回過神來,等回過神來的他又重新查驗了下打過來的號碼,看到上麵清清楚楚地寫著陳勤農的座機號後,他才相信剛才那個人確實是陳勤農本人----
他確實太震驚了,和陳勤農接觸快二十年了,以前的陳勤農不管怎樣都是和顏悅色的,自己從沒見過他這樣“憤怒”和“狂妄”,這小子到底和他什麼關係,讓他如此維護?
一打聽,才知道,這是他今年破例剛收的新學生,不過他依然不理解陳勤農為何發如此大的火,雖然不理解陳勤農的做法,但不管怎樣,這個學生是不能開除了。
陳勤農在整個學院的地位是超然的,影響力也是巨大的,他的麵子自己不能不給也不敢不給----
等到辦公室主任把陳勤農打來電話的內容複訴了一遍後,他淡淡地問了剛才的那一句話,然而氣不過的孫海依然堅持自己的觀點。
不過在旁人眼裏看來,孫海的堅持的行為是愚蠢的,雖然他們不明白陳勤農為何這次會以勢壓人,但他都這樣放話了你還敢逆風而上,以後還想不想在這個學院混了?
聽了孫海激昂的抗訴,嚴世華眯著眼思索了一會,隨後嘴角微微一揚,心情瞬間好了起來,自己何不借機發揮一下?
嚴世華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溫和地說道:“好,孫院長也是為學院著想,我支持他的提議,現在成立以他為組長,丁世寬副書記為副組長的調查小組,對陸誌遠同學進行再次摸底調查。”
嚴世華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如果真如孫院長所說的那樣,我們將嚴格按著學校的規章製度將其開除,大家有什麼意見沒?”
所有人都對這個決定感到迷惑不解,包括孫海在內,剛才自己也是做做樣子,他料到嚴世華會頂不住壓力而解除對陸誌遠的處罰,可是這一次他失算了-----
姥姥滴,這可咋辦?
“可----”孫海苦著臉,想再次表述,可是看到嚴世華嚴厲的眼神,到嘴的話又咽了下去,他可是知道這位坐鎮動科院黨委十多年的一把手可是說一不二的人物,之前有一位黨組成員因反對他的意見,結果被他整的直接申請調走了。
坐在嚴世華下位的丁世寬始終沒有對這個決定發表半點意見,隻是半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見大家沒有什麼意見,嚴世華宣布散會,脊背挺拔地率先走出會議室。
等到會議室內隻剩下副書記丁世寬的時候,他才抬起有些蒼白的臉,下意識的去掏煙,摸了幾下沒摸著打火機,才想起開會時忘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