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埃落定 沒什麼(2 / 2)

蕭秋年低著頭,咬牙道:“皇上,微臣已有青梅竹馬,就等上任禹城,與她成婚。大丈夫君子一言,又怎能出爾反爾?”

昭軒帝哈哈一笑:“這有何難?青梅竹馬可為妾,郡主做主母,恩寵還是看你說了算。”

“皇上,微臣不會納妾。”蕭秋年的臉色已經愈發陰沉了。

昭軒帝看他冥頑不靈,不僅隱有怒氣的嗬斥:“蕭愛卿!若讓人曉得你那所謂的青梅竹馬是自己妹妹,可會遺臭萬年!”

蕭秋年冷聲反駁,不卑不亢:“既然皇上已經知曉,那便該清楚微臣與她並無血緣,甚麼妹妹,也隻是名義上的關係。這麼多年,微臣從未叫過她一聲妹妹。”

“朕知道又如何?天下人不知道!若你做出這等違背常倫之事,被議論事小,可天下人會如何想朕?朕對你寵信有加,難道朕也是無視道德倫常之人嗎!”

昭軒帝這番話擲地有聲,說到底,還是怕蕭秋年與妹妹成親的惡名傳出,影響了他的清譽。

蕭秋年心頭冷笑,可麵色卻冷靜至極。

他已經明白了昭軒帝的意思了。

隻要他在做皇帝,他就絕不允許錦錦成為他的妻子。可是昭軒帝啊……是不是對他自己太自信了?!別忘了這江山,是誰輔佐他坐上來的!

昭軒帝見他不說話,心頭有氣,冷笑著甩了甩衣袖,言語中帶著一絲威脅的意味:“蕭愛卿,且你莫忘了一件事,禹城路遠,朕要給你派送解藥也不方便。萬一那送解藥的遲一步,蕭愛卿身體有損,朕也於心不安。”

蕭秋年低著頭,掩飾眸中醞釀的風暴和一閃而過的狠厲。

他再看向昭軒帝時,麵容已平靜下來。

“皇上的意思,微臣明白了。”

“當真明白了?”

“當真。”

昭軒帝拿捏著蕭秋年的把柄,他絲毫不懷疑他,在他眼裏,女人隻不過是玩物,是男人的附屬品。所以讓蕭秋年丟棄一個女人,應該不會太難抉擇。他下意識覺得蕭秋年已經答應娶郡主,便高興起來,道:“識時務者為俊傑,蕭愛卿……嗯,等年後,你就與郡主成婚,如何?”

蕭秋年微微一笑:“全憑皇上做主。”

他垂下眼簾,隱沒眸中的刺骨寒意。

沒有人可以阻止他娶王錦錦,就連當今的皇上也不行。他蕭秋年從來不想爭權奪利,走的每一步,都是為了下一刻做打算。可有人逼迫他至此,他不介意放手一搏。

蕭秋年雖然滿心複雜,可當看到將軍府的大門時,他心底立刻就安寧下來。

裏麵還有人等著他。

蕭秋年跨步入府,卻沒有在門口的台階上看到王錦錦。以前他晚歸,王錦錦總會提著燈籠在台階徘徊的,這次難道因為天氣太冷,她不肯出來?

正這樣想著,就見方總管急急忙忙的從回廊上跑來,他一見到蕭秋年,立刻就五體投地的跪下:“將軍,饒了小人吧!”

“你不是回家照顧你母親麼?怎現在就回來了?”

方總管抬起胖胖的手擦眼淚:“小人母親病愈,便提前回來……可沒想到,沒想到……”

蕭秋年眸色一暗:“說!”

“沒想到姑娘她不在府中了!”

蕭秋年仿佛被兜頭淋了一身冰水,全身都寒冷至極。他緊握雙拳,指甲嵌入手心,咬牙問:“什麼意思,說清楚。”

方總管磕磕絆絆的道:“小人也才得知,姑娘一早就出府了,說是……說是給將軍煮藥膳,缺了兩味藥材,去藥鋪看看。可她走了這麼久,到現在都沒有回來,小人已經派人去找了……不過,現在還沒有消息。”

蕭秋年壓抑著噴薄的怒氣,厲聲問:“誰允許她出府的?!”

“門口的守衛這些日子沒聽到將軍的命令,覺得姑娘又是將軍府的女主人,攔住她不太好,所以就……”

“放肆!”

方總管下的蜷縮在地,瑟瑟發抖。

蕭秋年也懶得看他,轉身就要出府去尋,剛隱忍著滿臉怒氣的一轉身,就見王錦錦拖著疲倦的步伐,走了過來。

“錦錦!”

蕭秋年就像獲得了失而複得的珍寶,陰沉的臉霎時明亮起來,他箭步上前,一把將王錦錦擁入懷中,聲音顫抖:“你去哪兒了!怎麼現在才回來?你可知我有多擔心你!”

他擔心她受到傷害,擔心她被人劫持,擔心她不告而別。

王錦錦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回來,她明明心底如此迷茫,明明對蕭秋年很失望,很生氣。

蕭秋年將她擁在懷裏,見她一語不發,到底是察覺到了什麼,他扳著她消瘦的肩,沉聲問:“……出何事了?”

王錦錦心下一動,抬眼看他,閃爍明亮的眸子裏有水光流動。

她張了張嘴,想質問他,可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

半晌,她才搖了搖頭:“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