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你,毋庸置疑,走著瞧吧。”忽然,陸擎風粗嘎著嗓子說出這仿佛賭咒的話,林晚華驀然心驚一下,他裹著衣服背對著男人,昏昏睡去。
七天的時間很快,直到B市,林晚華和陸擎風之間仿佛捅破了窗戶紙,愛,原本就是說出口的那一方卑微地奉獻,陸擎風待他比四年前更用心,林晚華眼底冷冷的來者不拒,生活似乎越來越走向正軌,他們一起吃飯,一起上班,一起買菜,一起睡覺,偶爾會做,男人在床上溫柔體貼的不像話。
起風的時候,陸擎風會把林晚華的手放進上衣口袋,然後自己伸進去握著,他的手總是很熱,而他的似乎怎麼也暖不了。
在菜場買過菜,自然而然地伸手兜攬過去全部的重量,林晚華空著手跟在他身後,男人會回頭跟林晚華說今天遇見的有趣的人和事,帶著一絲希望對方參與討論應和的殷切。
林晚華是喜歡畫畫的,陸擎風專門抽出一天時間把琉璃場從頭到尾逛了三遍,走的膝蓋硬疼,挑了一套工筆和一方老蜜蠟石印料,他猜林晚華沒理由不喜歡。提前回家,用錦盒裝著放在客廳裏,滿心惴惴不安地等待卻又裝作無心無意,在吃飯的時候獻寶一樣打開。林晚華隻看了一眼接著默默吃飯。
仿佛一瓢冷水從頭頂澆下來,陸擎風突然覺得自己挺沒意思的,連帶著買的東西也無聊起來,再見到這個錦盒已經是在雜物間,上頭落一層灰。
也許從他送來的那天起,林晚華再沒打開過這個盒子。
陸擎風拿著錦盒從窗口扔下去,蜜蠟石在地上跌得粉身碎骨,陸小爺覺得自己的小心靈受到了傷害。
生活越來越像理想中的狀態。
石頭公司的總會計師退休,老爺子說什麼都不肯接受返聘,一家人去澳洲定居了。原定出任總會計師的人選因為偷改賬目套現資金而被辭退,林晚華一個新的發亮的新人順順當當走上這個位置,一躍成為公司財務高層。
其實他的資曆和經驗都不足以擔當這個位置,但石頭苦哈哈地請他擔待著,這個位置太敏感,石頭隻肯交給信任的人,至於能力······
“陸少在美國修過財務專業學位,身邊擱著一大神,不用可惜了。”石頭如是說。
所以,回來這麼多日子,頭一回林晚華吃飯的時候主動跟陸擎風搭話。把他驚得什麼似的,聽林晚華不鹹不淡地說起工作上的問題,陸擎風眼睛賊亮賊亮,忙不迭說出自己的專業見解,小心翼翼地看林晚華臉色,如果身後有條尾巴,早都搖成螺旋槳了。
有了陸大少的傾心協助,工作上的事情順利很多,因為工程問題,澤風和石頭公司間的合作越來越密切,隔三差五林晚華就得跑一趟澤風,工作上的合作陸擎風自然一路綠燈,樂的石頭做夢都笑。偶爾會遇見顧澤,冷著臉走對臉,他們從不交流,就像從未認識過一樣。
照常的一個星期二下午,林晚華帶著文件準備和石頭去一趟澤風,石頭去地下車庫開車,他在樓下等著,忽然斜下裏衝出一個人影一下撲到林晚華身上,那人渾身是土眼鏡片掉了一隻,臉上髒的看不出原本的樣子,他嘴裏一直嘶吼著:“我殺了你!王八蛋!······殺了你,殺了你!!!”
髒手掐住林晚華的脖子,力氣大得讓林晚華瞬間感到窒息,大腦一片空白。大樓的保安很快拉開這個瘋子,一陣拳打腳踢,人更是像剛從泥裏滾出來,被幾個人按著還咬牙切齒想撲過來,林晚華整整衣服把襯衣最上麵的扣子扣上,遮住脖子上的紅痕。
保安隊長點頭哈腰地問他要不要報警,林晚華擺擺手說不必,讓他們找個遠遠的地方把人放了。
“一個瘋子而已,不必要浪費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