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站在不遠處的另一個男人踏著磚瓦走過來,男人很高,神色透著上位者的沉穩和輕慢。林晚華活動不太靈光的腦袋,得出結論,他不認識這個人。
“風大,走了。”男人開口。
“知道。”家樹放開林晚華小聲回答,接著不安地看著這個男人說:“祁生,小林子能跟我們一起走嗎?這裏不能住人了。”
祁生點點頭說:“可以。”
“謝謝。”家樹連忙牽住林晚華的手生怕男人反悔一樣。
林晚華注意到家樹看這個男人的眼神和他看人的眼神一樣,從下往上。四年裏,他們都變了。
“他們欺負你了是不是?我就知道。”坐上車,家樹抱著林晚華哭的抽噎。
“??????沒有。”林晚華頓了頓回答。
“還說沒有,你瘦成這樣,骨頭都數的出來,他們肯定打你還不給你飯吃,那些人是些什麼東西我想也想得到。”家樹止不住掉眼淚。
林晚華不知道該怎麼說,他很長時間沒跟人正常交談過,他不能說在監獄裏挨打挨餓都不算什麼,都過去了,家樹會哭的更厲害。林晚華扯了扯嘴角,輕輕碰碰家樹的頭發,真好,還有人心疼他。
“seven,夠了。”
前麵開車的男人輕輕一句話,家樹像被施了定身法,整個人瞬間僵硬,然後咬住唇,臉憋得通紅,但一滴淚都沒再往下掉,車廂短暫沉默。
“家樹,我沒聽過你的英文名字。”林晚華逼著自己找話說。
“嗯。Seven,七,但我更喜歡你叫我家樹。”家樹大大的眼睛突然不安起來,他飛快地強調:“家樹讓我覺得親切,我記得第一次見麵,你說咱們都和樹有緣分。”
“你還記得?”
“你也記得,對吧?”
“是。”
回憶仿佛水閘一下打開,他們的談話慢慢熱起來,那些共同的回憶一下驅散四年未見的生疏。雖然大部分時間家樹說個不停,而林晚華隻簡單附和幾個字或者微笑。
祁生把車停在一家素齋館,館口掛著歇業的牌子,但門口穿蛋清旗袍的服務員笑著迎他們進去。林晚華胃裏的難受勁兒過去,饑餓感更加強烈,他有意無意按著胃部的動作沒逃過祁生的眼睛。
撤掉明前龍井,隨後後廚送來一份養胃湯,另點一份蓴菜菌菇湯給家樹。
第一道蒸食是青團,正清明前後,青團去晦氣,碧綠碧綠的顏色非常喜人,林晚華夾了一個送進口中,淡淡的艾草清味仿佛新生。
吃過飯,祁生把他們送到臨湖的私人四合院說自己有事今晚不回來。這個男人臨走前霸道地攬住家樹的腰低頭印上一個吻,林晚華適時轉身觀察雕工細膩的仿古路燈。
“睡吧,有事叫我,跟從前一樣。”家樹像照顧嬰兒一樣照顧林晚華,幫他洗澡剪指甲,吹頭發換睡衣,然後替他蓋上被子,“真的不和我一起麼?”
麵對再次詢問,林晚華還是搖頭,他還沒遲鈍到看不出來那個男人對家樹強烈的占有欲。
“那晚安。”家樹熄掉大燈,給他留一盞壁燈。
“晚安。家樹,如果沒有你,我不知道往哪兒去。”林晚華看著他輕輕說。
“你說的讓我難受。我在這兒看著你睡我再走。”家樹哽了一下,抱住林晚華久久不鬆開。
家樹的手熱熱的在掌心裏,林晚華閉上眼睛,他以為自己會失眠,但很快就睡著,心安如斯,身邊的人可以放鬆依賴,他知道。
(一更。楔子占字數,所以這一更將近四千,我記得不到千字不要錢,3999和3000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