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陸承軒說的斬釘截鐵,話鋒一轉道:“隻是不知情而已,但不能否認,這個背包是鐵證。有時間說話不如好好想想是誰害得你。”
他話裏有話,顯然他知道誰是幕後操控一切的人,並不難猜的。
背包是陸擎風買的,親手交給他,飛機票是陸擎風訂的,親自送他上飛機,包被搶走後極力勸他不報警的也是陸擎風。一顆心突然沉到爛泥裏,林晚華脫力地從椅子上滑下來跪在冷硬的地磚上,他白著臉問陸承軒:“是陸擎風,他??????”
“你還沒蠢到家。”陸承軒冷笑:“利用你淌開路,運送少量毒品從B市到上海,多大膽的試探!爺爺下過死命令,家裏不準有人做喪盡天良的毒品買賣,他明知卻破禁。”
“高純度的海洛因,50g就足夠死刑,他實在沒把你的命放在眼裏,我這個表弟一直是個冷麵冷心的人,這輩子唯一真心待過的恐怕隻有顧澤。”
“而你還傻乎乎蒙在鼓裏,為他做替罪羔羊。你以為走得遠遠的就沒事了,你以為像隻下水道的老鼠躲在看不見的角落裏就苟且偷安?被他害的還不夠麼?”
“你得在牢裏坐到死,而他幹淨的連指尖都不沾塵。”
冷冷的挑撥人心的語調,輕輕慢慢說來卻字字誅心,陸承軒仔細觀察林晚華的反應,看著他臉色漸漸青白。
“你呢,你為了什麼告訴我這些?”林晚華抬頭捕捉陸承軒略微驚訝的神色。
陸承軒慢慢露出一抹微笑,他說:“你比我預料的要聰明。”
“說說吧,我不想猜,太累了。”林晚華半闔上眼睛,他真的很累,沒多少力氣陪這些高高在上的人玩下去了,一隻斷了線的風箏,飛的累了,而風卻不放它墜落。
“我希望能和你合作,對等互利。我咬陸擎風身敗名裂。你需要做的不多,為了光明和正義不違背良心也不踐踏道德,在這裏老實呆著,咬死這個背包是陸擎風讓你送到上海的絕不鬆口,其餘不需要知道太多。”
林晚華睜開眼,他微微一笑,搖頭看著陸承軒說:“送到上海?這不是實話,看來你們並沒有直接證據證明陸擎風涉毒。憑著一個虛無的把柄,你鬥不過他的。”
陸承軒一笑似是嘲笑他的天真:“不需要證據,隻需要一個借口,查陸氏財務賬目往來的借口就足夠。他以為自己瞞天過海,但架空一個公司的動靜怎麼會不招來餓極了的狼。見過野狼群爭食麼,連骨頭都不剩下。”
“我不能答應。”林晚華眼底平靜無波,他仍舊搖頭,然後慢慢說:“我母親在他手裏,以他的城府,肯定早就算計好了,您贏得起我輸不起。”
“在等顧澤給你消息?”
林晚華驚詫不已,脫口而出:“你怎麼知道!”
“我還知道你等的局麵永遠不會出現,顧澤根本沒有做過任何努力,破鏡重圓,他隻怕陸擎風沒忘了你。所有的承諾都是托詞都是虛情假意,巴望曾經的情敵放自己一條生路,不覺得可笑嗎?”
林晚華沉默,他不是沒想過,隻是每次強迫自己說服自己而已,他沒有別的指望。
“他給過你什麼有用的消息麼?”陸承軒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照片,貼在合金柵欄上,照片上是一個房間門的特寫。
林晚華眼前發亮,他猛然彈起,撲過來把照片抓在手裏,他認得這個房間,他媽媽在上海的病房。近乎狂熱貪婪地看著這曾經熟悉的地方,他恨不得長了透視眼能看見病房裏的媽媽過得好麼。
陸承軒接著說:“和我合作。我可以保證讓你母親安全轉院,徹底脫離陸擎風的控製,你安心做你的汙點證人,指證他,你放心,我動用關係保你不會入獄,這件事過去,你可以案底清白帶著你母親好好生活,再不會被要挾。我們有共同的利益,都是要陸擎風活的不如意。”
林晚華念了無數遍佛,雙手婆娑著照片抵在胸前,他沉默許久問出一句話:“你比我還恨他,為什麼?”
“不甘心吧。”陸承軒笑道,鏡片後的眼睛沒有絲毫笑意。
“因為顧澤麼?”
“或許有一點,但不全是。”
“顧澤命真好。”林晚華木然地說,黑白分明的眼眸不辨悲喜。
“命好不好是自己掙的。”
“不,是老天給的。命這個東西從來人都握不住,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