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清沅一行人便起床收拾東西,準備往靈山出發。
清沅雖是大家閨秀,但畢竟是將門出身,騎在高頭大馬上竟顯得威風凜凜,平添了幾分豪俠之氣。
她披著大紅色的披風,和那匹白色的良駒相映,好馬配美人,愈發顯得有生氣了。
如果說萃濃還能勉強騎馬的話,清漪就完全不會了。陌染教會了萃濃騎射,然而陌寧卻把重心放在了佛經說教上。
萃濃剛要為清漪鳴不平,卻被清漪一個眼神給製止了。反正姐姐就在這裏一兩日,又何必鬧得大家都不愉快呢。
“小姐,我載你吧。”
語氣裏全是不平。
然而萃濃的騎術並不十分高超,清漪相信,隻要她上去,萃濃一定不會平平安安到達靈山腳下。
“還是我來吧。”
靈淵的聲音還是那麼的溫潤。
清漪還在猶豫,隻聽見清沅說道:“妹妹,萃濃騎術雖好,但終究算不上精通,就讓靈公子載你吧。”
愣神之間,靈淵已經攔住清漪的腰肢飛身上馬。平日裏隻覺得她素淨,卻不想是那麼纖弱。那腰肢有如三月的嫩柳,既軟且細。內心裏早已翻滾,麵上卻還要佯裝著平靜如水。
清沅見此情景,嘴角掛起了一絲冷笑。
清漪有些許不適,但隨即也就放鬆了下來。
“你別怕,其實馬兒是很溫順的動物。”
靈淵的聲音很輕柔,就像是許多年前清漪那慈愛的父親---護國大將軍沐雲霆一樣。幼時的她很矮,站在馬前無論如何都爬不到馬背上。沐雲霆便攬住她的腰,飛身上馬,溫柔地對她說道:“漪兒,不要怕,其實馬兒是很溫順的動物。你看,它一點都不凶。”
此後,清漪日日練習,倒也放下了內心的戒備。可是有一次,那馬兒好像發了瘋一樣,再也受不住控製。她雙手勒緊了韁繩,那韁繩又粗又硬,磨得她那雙小手全是血。
“爹爹,漪兒害怕,漪兒害怕……”
馬快,沐雲霆比它更快,他跑在馬旁邊,“漪兒,放開韁繩,跳下來,快跳……”
清漪閉上眼睛,便從馬背上滾落了下來,睜開眼,便發覺自己已經在沐雲霆的懷抱裏了。那懷抱的柔軟和堅實,清漪至今仍然能夠感受的到。
罷了罷了,都是往事罷了。
現在的爹爹何曾再像原先那樣疼她入骨?因為三夫人的事情,爹爹大概恨透了她吧。
“別怕”,到底有多久沒有聽到過這溫暖蝕心的話語了,清漪自己也記不清楚了。
她放縱自己偎在靈淵堅實的胸膛上,手中握著韁繩,任由那馬兒往前走著。內心裏卻再也沒有了往日的恐懼。
大概是她的潛意識裏知道她的身後一直有個人吧。
“沒想到你還會騎馬。”
清漪這句可真真是發自肺腑的。
“我會的還多著呢,慢慢你就曉得了。”
靈淵這句倒也不是誇耀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