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瞧我這妹妹。從小就像塊木頭一樣，總是你問三句，她才答一句。這往後的日子還得靈公子多多包涵才是。”
清沅本就是個美人，說出這樣直接的話反倒不是那麼令人厭煩。大概是將門虎女，她的話裏又帶有些許不容置疑的意味來。
靈淵一時弄不懂她話語中的意思，隻得模棱兩可地回道：“沐大小姐說笑了。蕪姑娘性格內斂，不愛說話，但是單純善良，在水月庵裏對在下也是頗為照顧。竟不想原是沐將軍府上的千金小姐。倒是在下多有唐突之處，請沐大小姐和蕪姑娘多多包涵才是。”
清沅依舊是那淡淡的笑，“想必靈公子也知道，妹妹身子孱弱，才寄養在水月庵。爹爹雖沒有明說什麼時候接妹妹回去，但估計也就這兩年吧。畢竟也老大不小的了。我看靈公子待妹妹極好，若是有心，就去府上提親吧。爹爹也不是迂腐之人，隻要公子夠誠意，爹爹必然不會反對。”
靈淵何等警覺之人，這沐府果真是將門，說話行事都是這麼直截了當麼。沐府大小姐今年已經十七歲了，還未婚配。一個待字閨中的千金小姐，一張嘴便提及婚姻大事，倒是刷新了他的認知。
他亦是以微笑回應著，“大小姐還真愛說笑話，我與蕪姑娘萍水相逢，我看她身邊親友甚少，這才多加照顧。她照顧我，我照顧她，倒不是因為起了男歡女愛的念頭。我知道大小姐一番好意，可是靈淵實在是沒有想過娶親一事。恐怕是要辜負大小姐的美意了。”
清沅未答話，可是站在她身後的小丫頭卻開口了，“靈公子不要放在心上，我家小姐啊，就是愛當媒人。整天忙著給別人牽紅線，自己的婚姻大事現在還沒有著落呢。”
清沅臉上薄有慍色，“芸兒，就你多嘴！”
芸兒嘟起小嘴，“哼，不讓說就不說。”
靈淵這才發現清沅後麵的小丫頭，長了一張小圓臉，粉粉嫩嫩的倒是有幾分可愛。
她甚至一甩袖子，頭也不轉就出去了。
這桌上本就清漪、清沅和靈淵三人，清漪早已離席，現在這小丫頭又憤憤離去，便隻剩下清沅和靈淵二人，氣氛瞬間便凝結在了一起。
“大小姐，你身邊這小丫頭脾氣還真不小。”靈淵咂舌。
清沅無奈道，“她啊，也是從小被慣壞了。她爹跟著我爹幾十年了，又在戰場上救過我爹，所以我們也從來沒有拿她真正當丫鬟看待過。雖說是在我身邊供我使喚，可是我哪裏使喚得了她啊。實際上她在家裏，比我還受寵。我爹誰的話都不聽，偏聽這小丫頭的話！”
早就聽說這沐府與別處不一樣，可惜從未就近接觸過。光是沐府這兩個女兒，就足以令靈淵刮目相看了。再加上這芸兒和萃濃，他真真是感慨沐雲霆還真是好命。
他大笑了幾聲，“有趣，還真是有趣！”
之後兩個人又碎碎地說了一些不著邊際的話，這才散了。
……
這邊，清漪去尋萃濃，卻發現萃濃把自己關在房裏，頭蒙在被子裏。這丫頭從來就是這樣，生了氣也不哭鬧，獨自一個人窩在一個密閉的空間裏。似乎隻有這樣才能讓她徹底平靜下來。
清漪開了門，發覺屋子裏漆黑一片，她知道萃濃生氣的時候不愛點燈。隻得抹黑去把燈點了。屋子裏有了光亮，才有了生機和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