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布奇諾和拿鐵,明明就是同樣的成分,可偏偏,是完全不同的東西。
我是等分的付出,而你,卻是一比二比一的不平等。
……
冷戰,說得好聽叫冷處理,說得難聽也叫冷暴力。
不過這是對於尚有感情的人而言。如果沒有感情,那叫適可而止,懸崖勒馬。
一個常年待在實驗室不出門的人,一個不管走到哪裏都能找到感興趣的話題事物的人,如果開始冷戰,他們完全不需要擔心會無事可做。
隻是所有的忙碌,無非是為了掩飾內心的空虛寂寞冷。
劉碧一向高傲。她有那個自信,也有那個資本。
社團組織的活動,各種比賽講座,她好像在趕場一樣,奔走於一個又一個會場。隻要她不願意,便可以要求所有人閉嘴不提蔣艇。她的高傲,向來宣之於口。
而待在實驗室的蔣艇,卻沒有那樣的決絕。
那群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劉碧盛世美顏收買了的實驗室常駐摳腳大漢們,對於蔣艇一天到晚泡在實驗室,冷落係花師妹的做法十分不滿。
路過蔣艇實驗室的A君:“蔣艇,你怎麼不去找你的女朋友?試管有什麼好看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實驗已經做完了。”
和蔣艇在同一個課題組的B君:“學弟啊,我剛才看到你女朋友了。我跟她打招呼來著,她還衝我笑了哎!真漂亮啊,你小子真不知道走了什麼狗屎運。”
蔣艇舍友:“蔣艇!你怎麼一點都不緊張的?這段時間你不去找係花,別人都傳你被人甩了!聽說那個什麼富二代打算再接再厲呢!”
為敬職敬業的富二代男N號點讚。為神助攻的群演們點讚。
終於,蔣艇忍無可忍的時候,他決定——回一趟家。
你女朋友又不在你家,回家做什麼……
婚姻是墳墓。
蔣艇不喜歡這個說法,但卻從來不否認。
墳墓,出不去,枷鎖,死氣沉沉。
蔣艇回的這個家,是坐落在郊區的一棟別墅,這棟別墅的房產證,在他十八歲的時候,寫上了他的名字。他有很多個家,他的父親有一個,他的母親有一個,他的爺爺奶奶、外公外婆也有。
但從來,他回家,隻回這裏。
他出生,被兩家的老人看做救星、福星。因為他挽救了一段岌岌可危的婚姻。
可是婚姻怎麼可能光靠孩子來維係呢?何況,這個孩子是意料之外的責任。
沒有一夜情,沒有家族聯姻,聽說這兩個每日鬧得不可開交的人,是通過自由戀愛,並且心甘情願地踏進婚姻墳墓的。
愛情,真是廉價的物事。那麼短的保鮮期,別說七年之癢了,一年都撐不過。
過日子是沒有多少浪漫可言的,柴米油鹽醬醋茶,裝修家務水電費,兩個不成熟的人,根本過不了這種平淡如水的日子。
責任,這真的是一個有重大意義的詞。
結婚不到半年,兩個人便要離婚。新歡舊愛,很好選,何況他們熱衷於自由戀愛。
老一輩的人想法可沒有那麼開明,磨合磨合,實在不行再說。婚姻是一份責任,重得很。
又是三個月,磨合不了,離了吧。
偏偏是這個時候,他出現了。
孩子是責任,哪能說不要就不要呢。兩家的老人,用一個孩子,將兩個離心的人強行綁在一起。
八個月後,他出生。早產兒。
據說是因為他的母親出門逛街,七公分的細跟高跟鞋,沒能撐住兩個人的重量。
一年後,他們還是離了婚。
他沒人要,由老一輩的人輪流照看。
後來,他們各自結婚,有了新的孩子,老一輩的人忙不過來了。
再後來,聽說他們又離婚了。老一輩的人看開了,隻關心孫子輩的。
那幾個新來的小娃娃,倒是聰明的很,霸占了他所有空間。
說到底,兩方老人對對方都有怨氣,他這個處在中間的孩子當然不受待見。何況,又不是隻有他一個孩子。
責任,他從小就被冠上的代名詞。
但是沒有人願意承擔責任。
所以他從來就沒人要。
婚姻意味著責任,他也不想要。
他上大學之後,身邊的朋友開始光明正大地談戀愛。他是個另類,自然有人問及。他說不打算結婚,有人笑稱這是病。他真的去找了心理醫生,病曆上最終確診:結婚恐懼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