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清雅已經被他叫人送回去了,蔣意天和董院長也先一步離開,他作為這場訂婚儀式的主要負責人主動留下來善後,這般成熟負責的態度讓董院長好一陣點頭,對將會成為他女婿的蔣宴澤甚是滿意,也不計較他沒有親自送董清雅的這件事了。
微涼的夜風在他走出酒店後鋪麵襲來,他站在這家新建成的富麗堂皇的酒店門前突然間恍惚而茫然,被酒精侵襲的腦袋被涼風一吹有一瞬間的空白,半餉,他才慢慢回過神來,此刻回想,一整天所發生的一切都好似一場夢一樣,一場他精心策劃的夢,他和董清雅訂婚了,過兩日還會一起見董清雅從國外回來的繼母,歐洲的發展計劃有了她繼母的支持隻會事倍功半,而他也會成為這個最大或作夥伴鼎力支持的對象,今天見過認識了不少他想要攀交的人,手機名片裏多出了不少人的聯係方式,一個一個都是身名不菲的大人物,未來的事說不準卻總會有用上這些人的時候,他至少走出了第一步,而他身後,他一手負責的新建成的度假酒店明天就會附帶成為A市最大的話題,就連宣傳也不必,或許刻意宣傳還沒有這樣的效果來得好……
他都做到了不是嗎?為什麼他卻沒有感覺到開心?他隻覺得好累,好累……好像什麼也不管的回到那個熟悉的家裏,倒到熟悉的床上,喝下那一杯溫度適宜的熱牛奶,然後倒頭就睡,可是自從梧桐走後,那個明明還是一模一樣的家卻為何不再讓他感到熟悉了?家還是那個家,房間還是那個房間,他隻要一句吩咐,傭人也會為他端來一杯熱牛奶,可溫度卻不是那個溫度了,他眷念的……隻是那個熟悉的感覺而已。
獨自站在酒店門前的蔣宴澤此刻不再是那個光芒萬丈人人羨慕的少爺,他垂著腦袋,夜風時而襲過,距離酒店外的街道還有好長一段距離,幹淨寬敞的車道,他慢慢的沿著路旁的綠化景區走著,他親自挑選的造型別致的路燈投下明亮的光芒將他的影子拉得老長,孤零零的身影看上去格外的落寞。
蔣梧桐沒有來,她沒有來參加他的訂婚,從一開始他就知道了,迎賓的時候,他的脖子揚得老高,一邊笑著,一邊注意著後麵的人群,一張張或是陌生或是眼熟的麵孔中,他一直都沒有看見那張他熟悉的臉,她終是沒有來,甚至連一個電話一條短訊都沒有來。
他一直提起的心徐徐下墜,就連他自己都不清楚他到底是在失望還是在慶幸,他到底是希望她來還是不希望她來。
恍恍惚惚的坐上了計程車,蔣宴澤呆呆的看著窗外,不知不覺間,出租車已經停了下來,司機回頭望著他,報出了一個價目,他這才發現自己居然被拉回了博銳。
“怎麼到這裏了?”
“這不是你說的嗎?”司機看神經病似得看他,“我還問了你兩遍呢!”
問了兩遍嗎?他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
或許是酒精還沒有完全蒸發,他的步伐有些輕浮,一路上到頂層,走進了Open Office後才發現從外麵看一片全黑的大樓內居然還有人在加班,公司已經關了照明,那人開著小台燈在工作。
蔣宴澤的心有那麼一瞬間的起伏,急促的呼吸了兩秒後再次歸於平靜,加班的人不是梧桐,是Lili。
直到他走到了Lili的身後,她才好似察覺到了,刷得抬頭望來,被悶聲站在身後的人嚇了一大跳,差點打翻桌上的水杯,看清了蔣宴澤後,她才一邊餘恐未定的拍拍胸口一邊將水杯往裏麵挪了挪,嘴裏嘀嘀咕咕的叨念著“誒,今天真是可憐你了,差點被打翻第二次……“
蔣宴澤聽不懂她在嘀咕什麼,他看了一眼她桌上的東西後,低聲問道。
“你為什麼在做梧桐的工作?”
Lili一驚,目光開始遊離,支支吾吾半餉,最後索性一拍腦門。
“誒,我在亂害怕什麼啊……”她撇了撇嘴,“梧桐姐不有事請假走了嗎,臨走之前囑咐我今晚幫她做完這些,我做事沒她快,否則也不會加班到現在了……”
“請假?”話沒刷完酒杯蔣宴澤急切的打斷,“她有什麼事?”
“誒?這個…我也不知道,她上午接了一個電話之後就急急忙忙的收拾東西請假走了,說是有些私事……”
私事,蔣宴澤慢慢咬緊了牙,該死的,又是他不知道的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