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的握緊小手,小小的身軀使不出平時的力氣,他隻能瞪圓了雙目,看著陽光一點點的透光她的身體,她的模樣開始慢慢模糊,透明,最後消失不見。
她消失了,可他手中緊握的觸感卻沒有消失,相反的,更加的真實,真實得如同不是在做夢。
那一份真實之中,竟還夾雜著一分熟悉。
修長纖細的手指,柔軟的指腹……
“沒事的,沒事的……”
那個聲音又在耳旁回蕩,他猛然閉目,側耳仔細聆聽腦海中殘留的聲音,努力的想要辨認出什麼,開門的“吱呀”聲卻將他打斷。
“早餐到~”
清悅的聲音略帶俏皮的響起,徹底的驅散了腦海中的餘音,他無奈的睜開了眼,望去。
“買了什麼?”
“你猜~”
一邊說著,蕭楹綻開一抹甜笑,將手中的袋子往床頭櫃上放去。
櫃子有些小,保溫壺卻又放得有些靠中間,所以連袋子都沒處放了,蕭楹隨手將保溫壺往旁邊挪了挪卻不小心碰到了加濕器,一個白色的東西露出了一角在加濕器後麵。
她愣了愣,忽然眸色一暗,不動聲色的將裝著早餐的袋子放上擋住蔣宴澤的視線,然後小心翼翼的將白色的東西拿住,打開抽屜,飛快的往下一掃,佯作無意的輕咳了一聲以掩蓋聲響,然後淡然的從抽屜裏拿出了梧桐帶來的勺子。
“我去洗洗!”
她拿起勺子在蔣宴澤眼前晃了晃,然後轉身進了洗手間。
身影隱於門後,蔣宴澤臉上的笑容慢慢消散,他歪頭看了一眼,然後輕聲打開了抽屜。
被蕭楹偷偷放進去的東西慢慢顯露在眼前。
一個白色的,眼鏡盒。
蕭楹戴的,是隱形眼鏡,而這個明顯是框架眼鏡的盒子,並且,他十分的熟悉……
蔣宴澤的眸子暗了暗,不動聲色的關上了抽屜,蕭楹的身影同時走了出來。
“喏,拿著。”將洗好的勺子地給他,蕭楹笑著將口袋打開,從裏麵拿出一個粉色的保溫盒。“我給你買了皮蛋瘦肉粥,還有三明治和牛奶,想吃什麼?”
盒蓋被打開,一股粥香傾瀉而出,蔣宴澤卻皺了皺眉。
“唔……想吃……”他又看了一眼她舉在手中的三明治,胃裏一陣翻騰。“想吃包子……”
蕭楹的笑容僵了僵,撅了噘嘴。
“哼,看你是病人,依你吧,我再去買……”
盒蓋被蓋上,斷了香味,淡粉色的身影翩然而去,蔣宴澤垂下了眼簾。
今早,不知為何,就是聞到了包子的香味……
陽光越濃,萬裏無雲,車內的氣氛平淡又和諧。
梁文泰硬是將一袋子的包子都塞進了肚子裏,此時撐得有些難受,往後揚了揚,一手揉揉肚皮,瞄瞄後視鏡,看著鏡中神色已不再那麼低沉的女人,卻露出了一抹笑意。
“好撐啊!”
他叫嚷著,梧桐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活該。”
說著,卻不自覺的笑了,無奈的搖搖頭。
他的好意,她明白。
眼看著駛了有好一會兒了,窗外的景物慢慢變化,入目的不再是路邊風景,而是一棟棟山上的獨立別墅,梧桐暗猜,也該到了。
畢竟見的是梁文泰的父親,是長輩,她從包裏掏出一塊小鏡子,遠遠拿著,整了整衣衫,昨夜雖然守了蔣宴澤一夜,沒時間梳洗換衣,但也不能太邋遢,拆了頭發又重新紮了一個馬尾,確認衣衫整潔後,她這才將鏡子那件,將耳旁的雖然撩到耳後,左右看看,忽然發現左眼鏡片上有一片小小的模糊。
摘下眼鏡,她伸手進包裏摸了摸,心頭忽然一沉,急忙打開包包,仔細翻找起來。
“找什麼呢?”
梧桐抬頭,幹笑了笑。
“有毛巾嗎?借我擦擦眼鏡……”
眼鏡盒,好像落在了某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