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 想吃包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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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內。

病房中,離開了去買早餐的蕭楹後,便隻剩下蔣宴澤一個人了。

沒了可以說話的人,他懶懶的打了一個哈欠,轉頭望向窗外,一棵大樹正巧坐落在窗戶正中,樹枝粗壯,高大茂盛,看起來也有些年歲了,清脆的鳥鳴伴著朝陽的晨曦,陽光透過枝椏斑駁的落入房內,在普通不過的景物映在眼中竟有些如畫。

腦袋微微向後仰,靠在了豎起的枕頭上,舒服的長歎了一口氣。

他慢慢合上了雙目,一時間,房間內寂靜如夜。

他也仿佛間回到了昨夜。

不同於以往,這一次,停留在腦海中的畫麵格外的清晰,一點一點的似乎都能將所有的細節勾畫出來,閉著雙目的蔣宴澤慢慢皺了眉。

同樣的夢,他不是第一次做了。

尚記得第一次做這個夢時,他幾乎是哭著驚醒,然後睜著紅腫的雙目蜷縮了一夜,涼風灌入後背,接著便是連著幾日的高燒……

自此,他怕了這個夢。

哪怕,夢中的人是他心底最深處的思念……

那一段日子,他雖然表麵上一如既往,可心裏卻始終捏著一道坎,過不去,落不下,直到不久之後,梧桐的到來……

他第一次看見她時,其實心中是極喜歡的,因為他一個人實在快要挺不下去了,那個被他稱為父親的男人一直都不是他的安慰。

他的心裏隻有公司,他需要一個眼裏心裏都隻有自己的人陪伴。

這個人,便是梧桐。

她來時,還那樣的小,和同齡人相比,瘦弱不堪,麵色蠟黃,頭發幹枯,一雙小手滿是汙跡與傷痕,整個人冰冰冷冷如南極運回來的冰塊,他甚至都懷疑她是不是不會“笑”這個動作。

偏生,他瞧見了那雙眼。

像是撒了一把星星在裏麵,灼灼奪目,熠熠生輝,即使她破爛的衣著與奢華的蔣家格格不入,但那雙眼裏卻沒有一絲怯意與自卑,不卑不亢,沒有與他相識那些有錢小姐的驕縱,卻也沒有偶爾在街上看見路旁的小乞丐那樣的小心翼翼躲躲閃閃,她就那樣站在蔣意天的身旁,一雙明眸隻是染了幾分好奇的看著他。

他笑了,從那日之後第一次。

走上前去,他沒有嫌棄的拿起了那雙遍布傷痕的小手,輕輕的吹了吹。

“疼嗎?”

因為,那雙眼內,所裝的,隻有他一個人。

從此之後,十七年,不曾變過……

而那個夢,不再夜夜來找他了,十幾年間,僅有幾次而已,隨著年齡的增長,他也沒了第一次那般嚴重的後遺症,隻是每一次,都是一身冷汗,直到天亮而已。

不和他一個房間的梧桐,從未見過,蔣意天?他更是不會自己告訴他這些。

他的眼中,仍舊隻有公司。

昨夜的夢不曾散去,不知是不是因為過敏生病,還是因為這段日子發生的事太多,心裏起伏的情緒太大,擾亂了他的心緒,才讓過往重新浮現。

但這一次,似乎又有所不同……

恍然間,蔣宴澤慢慢睜開了眼,一雙眸子慢慢下移,落在了自己那雙修長白皙的手上。

這雙手,和夢裏捏著他小手的那雙手是如此的相像,讓他沒有絲毫懷疑夢裏那人的身份,她走了,走了那麼多年了,留給他的,卻隻有這樣一個夢。

“小澤,小澤……”

她的聲音還是那般溫柔,細膩,如三月春風,又如細羽撓耳,癢癢的,輕輕的。

“沒事的,沒事了……”

但昨夜,卻又有另一個同樣溫柔的聲音一直環繞在心頭,將他的那些恐慌,不安慢慢的驅散,帶給他一片黑暗的夢境一縷陽光。

他就是在那個聲音中,慢慢的走了出來,一點一點的看清了女人的模樣。

她的笑容如夏日的陽光般燦爛,和她的聲音一點也不同,笑容依稀和自己有幾分相似,眼眸彎彎,眼角一顆淚痣,連位置都一樣,頰邊的梨渦淺淺,甜美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