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修德殿的第一天就這樣忙碌而充實的度過了。福安醒時就伺候著她,端茶遞水啥的,好在我伺候白老爺和若蘭有了經驗,比剛來這個世界時細心多了,福安也挑不出刺來;福安睡覺時,我就去陪皇後娘娘說話,把這幾個月跟白老爺的點點滴滴細細的彙報一遍。不過我心裏有個譜,沒敢提我們從金勝逃到碧淵這茬,隻說我們原來住在終安縣三牛村。這位皇後身上背著兩國仇怨,白老爺又是從金勝潛入碧淵的,我怕其中有什麼重大幹係,還是等白老爺來了再問清楚吧。
中午飯是皇後請的,那豐盛美味自然不必說,也有人提前驗毒,我吃的舒適又放心。到了晚間皇帝來看皇後,便打發我下班了。
我回到東側殿,獨自一人用飯時,滿心懷疑的再次把銀釵摸出來,隨隨便便把釵身往一盤菜裏一擱,沒變化,於是我就抓起筷子準備大塊朵頤。菜送到嘴邊我打住了,心裏尋思我試毒這樣草率,萬一華安知道了發起脾氣來可不好對付,於是放下筷子,再用菊花瓣蘸了蘸,然後眼睜睜的看著那枚花瓣的亮光黯淡了下去——哇塞!真有毒也!
我的心“騰”的興奮起來,我拿十二枚花瓣挨個試了麵前十來盤飯菜,真的有那麼三盤使得花瓣顏色變暗了,看來下毒的人也很匆忙,沒有來得及把所有飯菜都下毒,這樣我還能將就吃那些沒毒的,否則我不得先餓死?我興衝衝的吞了幾口飯,就趕忙奔出房門往長廊走去。到了跟華安約定的地方,我假裝若無其事的四下張望,果然在遠處一個房角看到華安那高大壯實的身影。我微笑著遠遠的看著他,心裏暖洋洋的——我何其有幸,在這偌大的皇宮竟也能得到好心人的幫助和照顧,這莫不就是好心有好報?
華安大概也看到我了,身子晃了晃,很快就隱沒在大殿牆後。我怔怔的看了半晌,忽的長廊前麵響起急促的踏步聲,很快幾個公公麵色倉皇,匆匆忙忙的跑了過來,經過我時連看都不看,就往修德殿奔去。我奇怪的緊,慢慢跟在後麵。很快他們進了修德殿正門,等我趕到高台上時,就看見皇帝怒氣衝衝的走了出來,揮著袖子大步下了高台,往前麵思德殿走去,後麵跟的宮人也都把頭垂的很低,全都戰戰兢兢的樣子。
咦,難道是皇帝跟皇後吵架了?我心中不解,也不知道該問誰,隻好回我的東側殿。今天早上四五點就起床了,又忙碌了一天,我便早早上床睡覺,懷裏還抱著華安送的包裹。在這空曠的屋子裏睡覺,不依靠點東西還真覺得滲得慌,而華安儼然已經成了我最依賴的人了,他送的東西也好像有一種特別的安定人心的力量。
第二天早上小喜子送飯時,我拉住他問:“昨晚我見皇上挺生氣的走了,你知道怎麼回事嗎?”
小喜子揮手打發送飯的宮人出去,走上前來,壓低聲音對我說:“聽說是宛城那邊兒有軍情……”
“宛城?”我瞪著眼問。
小喜子誇張的挑高嗓子說:“我的喜善姐姐,您該不會連宛城都不知道罷!”
我不好意思的撓撓臉:“嘿嘿……不瞞你說,我以前住在山裏,對外麵的事都不甚了解。”
小喜子同情的看看我,琢磨了一下,然後很勉為其難的坐到對麵塌上,把腿一盤,歎口氣說:“這就難怪了,我看喜善姐姐淳樸厚道,原來是山裏人。姐姐從哪裏來的?”
“雲夢山終安縣啊。”
“哦!雲夢山啊,我知道,是咱們雲照山脈的一條支脈。”小喜子一副見識廣博的樣子,“順著雲夢山往南走幾百裏就是宛城了。說起宛城來,那可是咱們碧淵頂重要的一座城池,為什麼說它重要呢?因為雲照山連綿上千裏,是咱們碧淵和東邊金勝的天然國界,而且大部分地段兒都是高崖峭壁,其中隻有幾片穀地可以穿山而過,連通兩國,宛城便是其中之一。宛城前麵那段兒平地,方圓幾十裏,那簡直就是把自己家的大門給別人敞開了,危險的緊呐。故而咱們自碧淵開國以來,便一直派重兵把守那裏。當然嘍,宛城對麵兒就是金勝的雲州城,那也是把守的固若金湯。聽老人兒講,以前那裏經常是兩國交戰的地方,這些年倒是平靜了不少,因著兩國商賈販賣貨物大都從那裏經過,現在宛城和雲州都算是富庶大城了。”
“這樣啊!”我恍然大悟的點頭——這些年能不平靜嗎,你家皇後就是金勝國人,能眼睜睜看著兩國開戰麼。
見我非常受教的樣子,小喜子一高興,就打開了話匣子,繼續滔滔不絕的講道:“這些年咱們聖上的親弟弟平東王親自鎮守著宛城,對麵兒可是不敢囂張。誒平東王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