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他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好奇的問道:“既然你已經有福安郡主了,為啥還要跑去靖天尋找有緣人呢?當時就沒考慮到今天的麻煩?”
易時需壓低聲音說:“雖然我早知父皇母後有意把福安許配給我,隻是那小丫頭的脾氣誰受得了,我可不想一輩子對著這麼一個母老虎,那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說著他還齜牙咧嘴的朝內室望了一眼。
我深有同感,投給他一個同情的眼神。他頓了頓,又說:“那時我求父皇準許我出宮,父皇也希望我能像他一樣找到知己共度一生,隻不過沒想到福安如此倔強……自古以來哪個帝王不是三宮六院,我父皇寵愛母後至此,也沒有廢黜六宮……嘿,隻不過形同虛設而已。”說著說著這家夥竟得意的一笑,大概是自豪自己老媽魅力無限吧,殊不知你娘她的苦日子……
我心裏想著皇後的事,嘴上竟不自覺的問道:“你知道皇後娘娘為何隻穿白衣,寢宮也布置的那樣樸素嗎?”
“我母後一心向佛,打扮那麼珠光寶氣作甚?”易時需一臉不以為然。
可憐孩子,果然不知道其中原委。我趕緊轉移話題,避免流露出惹人懷疑的情緒:“若蘭進宮十來天了,皇上和娘娘有什麼想法嗎?”
“父皇和母後當然是很喜歡若蘭,那樣的女子世間難尋,能遇到她也是我前世修來的福分。隻是有個福安在……喜善,對不起,現在我還不能給若蘭一個正式的名分,但是我一直在盡力周旋……”
“我了解,”我點頭道,“隻要你對若蘭的心是真的就行了!”
“喜善,謝謝你!”他忽然鄭重的向我道謝,我隻好不好意思的對他笑笑。
忽的我的肚子咕咕叫了一聲,易時需劍眉一皺,哼道:“喜善還是那樣沒出息,進宮這麼久了也不見長進。”
切,我兩個小時之前就起床了,還得應付華安,還得伺候福安,還得接待你,到現在還滴水未進,我容易嗎我?我嘟了嘟嘴,不服氣的說:“我就是本性難移。那我先去吃飯了!殿下進去看看郡主吧!”說罷捧著肚子閃出西側殿。
一出門便見小喜子在外麵候著,我對他客氣的說道:“麻煩你幫我弄點吃的吧,我好餓……”小喜子一臉了然,小跑著走了。
天已經大亮,剛從暖洋洋的屋裏出來,接觸到外麵清冷的空氣,感到有些發冷。我低著頭快步走回東側殿,殿裏仍然是杳無人煙一片僻靜,好在我裏麵穿了厚棉衫,否則真的要被這冷落的氛圍給凍感冒了。很快小喜子帶人送來了早飯,一盤一盤的擺在桌上。
等大家都出去,把門關好,我便哆嗦著從袖袋裏抽出華安給的銀釵。聽別人講暗殺這種事時,還是隔了一層紗覺得不真切,等自己親自麵對時,才感到有點緊張,甚至還有點刺激——這個身體原來的主人,不好意思啊,我活了二十幾年隻在電視小說上看過這類事件,這會兒竟能身臨其境,有點小激動。
這枚銀釵端部是一朵小菊花,十二朵花瓣向四麵直直的展開,釵身亮閃閃的——我是該用花瓣來測試呢,還是用該釵身來測?況且我眼前有大小十來碟飯菜湯水,如果檢查出一盤有毒,釵子已經變了顏色,那放到另一盤裏,釵子該怎麼顯示是否有毒捏?華安這家夥也不說清楚,我還得自己試驗。好在本來我就是搞實驗的,排除法用的賊順溜。
不再羅嗦,我把釵身插到第一盤菜裏,沒反應,再插到另一盤,還沒反應。直到把所有盤子都試了個遍,釵身仍是亮閃閃的。再用花瓣試,結果同上。最後我隻好失望的用絹子把銀釵擦幹淨放回袖袋——看來這頓飯是安全的了。
我興致索然的吃過早飯,小喜子進來說皇後娘娘要見我,我隻好匆匆漱了口,整理一下衣服往修德殿大殿走去。進得大殿,裏麵空無一人,我隻好進入內室,隻見皇後獨自一人坐在床上,長發披散,半蓋一條薄被。
我上前福身行禮,皇後緩緩說道:“平身吧,喜善你過來坐。”
我恭謹的走上前,見床頭放了張榻子,便半坐在上麵,側身問皇後:“娘娘,您剛才休息了麼?”
“嗯,小寐了一會兒。福安大好了,本宮也稍微放了些心。”
“要不要奴婢給您端些米粥吃一些?”我看她臉色還是蒼白,不知道是不是吃過早飯了。
“不必了,本宮現在沒有胃口。喜善,昨日本宮心亂如麻無暇顧及,現在四下無人,你便給本宮講些久安的事情罷!”原來皇後一醒過來就急著召見我,是要打聽白老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