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是福安郡主的爹嘛!”
“那是。聽宮裏的老人兒說,咱們平東王可是英勇神武了!二十年前曾親率五千精兵,奇襲雲州,一夜之間就把咱碧淵的旗子插滿雲州的城牆,把那雲州城足足占了三個月!把那金勝的老皇帝氣的差點兒吐血!”
我暈,敢情當年皇帝跟平東王就這麼胡鬧來著,逼著金勝國的老皇帝派白老爺的姑姑來殺碧淵的皇帝,末了仗是沒打成,隻是害死了白老爺一家——那兩個人腦子有病吧,沒事占人家金勝的城池幹嘛?
我這邊兒心裏嘀嘀咕咕大發牢騷,那邊兒小喜子還在口沫橫飛的演說平東王當年的英勇事跡,我終於忍不住打斷他,直接問道:“昨晚是怎麼回事來著?宛城出事兒了?”
小喜子這才打住,想起來最初是要說宛城軍情來著,不由得臉一紅,摸摸腦袋說:“哦,是了是了,昨晚平東王派五百裏加急送信,聽說是金勝的歸德大將軍劉奔帶兵夜襲宛城,城中兵士死傷不少,好在平東王指揮若定,這才擊退了敵軍。”
“咦,不是說這些年兩國都相安無事嗎?”
“可不,本來前些年金勝國的景仁帝在位時,兩國關係算是蠻好的,可自從四年前鈺慶帝登基,就不成了。那鈺慶帝登基時也就十六歲,大概也是年紀輕輕不知輕重,又聽信奸臣讒言,這幾年常常有挑釁兩國關係的舉動。這不,前幾個月,他們那個輔國大將軍劉念恩就領了大軍駐紮在雲州,那時宮裏可是緊張了一陣,如今看來他們真是沒按好心!”
我更暈,怎麼是個年輕皇帝就喜歡派兵打仗?也不想想百姓樂意不樂意,見天價搞的雞犬不寧的。我正想附和小喜子抨擊一下隔壁小皇帝,小喜子臉色一轉,陰鬱的說了句:“真可惜嘍……”
“可惜什麼?”我不由問道。
“聽說景仁帝在位時有一位太子,天資聰穎,少年時便驚才絕豔,不僅精通兵法謀略,琴棋書畫也是挑了尖兒的,一身功夫更是出神入化。咱們的太子殿下……”他湊過身子,壓低聲音,“雖然也是聰慧,但我曾聽太子少傅童先生私下說過,比起那位太子是百分不及其一……”
“小喜子,你的小道消息可真不少!你說景仁皇帝既然有那樣一位出色的太子,怎麼不是他繼位?”
“所以說可惜啊!”小喜子突然一拍桌子,一臉憤懣,“說是他的親弟弟陷害,說他意圖逼宮謀反,硬生生把他逼得自刎而死。聽說那位太子宅心仁厚,跟咱們這邊頗有交情,如果是他即了位,八成咱們老百姓還能多過幾十年的安生日子,現在可苦了……”
我一聽又是兄弟鬩牆、奪嫡爭位的老掉牙故事,便沒了興趣,不料小喜子卻似乎對這種皇家內幕十分熱忱,又靠過來小聲說:“我聽說景仁帝就是鈺慶帝害死的,那個鈺慶帝真真不是個東西,害死了哥哥還要害死親爹!”
我一聽,嬉笑著彈了他一個爆栗:“你這家夥真是閑得很!這些個傳言你傳我我傳你,都不知被修改了多少版本了,你竟然還相信!”
小喜子揉著腦袋委屈的說:“喜善姐姐這就錯了,這些事兒都傳了好幾年了,我看是**不離十!這裏麵兒還有故事呢!你聽我講啊,剛才不是說鈺慶帝害了他親哥哥嗎,其實啊,他還勾結了當時就要過門的太子妃!聽說那位太子妃長得傾國傾城,不比咱們皇後娘娘差呢,那位太子對她是百依百順、寵愛的不得了!可人家現在也是金勝的皇後了。最可憐的就是那位太子了,既丟了美人,又丟了江山,最後還丟了性命……”
“哦……如果這是真的,那這位太子確實挺慘的……”我想著那位天賦異稟卻又命運淒慘的太子,又想到皇後和白老爺,又想到平東王和皇帝——唉,但凡跟皇家扯上關係的,沒一個好的!
小喜子手舞足蹈的說了半天,見我越聽越蔫兒,便識趣的說:“喜善姐姐先用飯罷,說了半天飯菜都涼了,真是罪過!”說罷便心滿意足精氣神倍兒爽的走了,臨到門前還轉身叮囑了我一番:“喜善姐姐,方才我說的也都是道聽途說,算不得真,姐姐聽聽就罷了。這幾日宮裏又要緊張了,姐姐也多加小心!”
我感激的衝他笑笑,他便邁門而出。我皺著眉盯著眼前的飯菜——不知道華安那邊調查的怎麼樣了,天天驗毒也怪麻煩的,是不是再過幾天,我就得開始裝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