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將她的頭摁在自己的懷裏,似乎就是想著和她做對。“你為天寧守了這麼多年的江山,也該好好休息休息了。”
司徒鈺一把推開他,沉著臉,完全不給好臉色看。“我一朝為將,就算為國捐軀也是應該的,怎能因為小小功勞,便居功自傲。”
見她拉下臉,程炎恪的脾氣也倔了起來,板著臉,“鈺兒,你是將軍,也是女兒身。你有自己的夢想和追求,本王不會攔著你,但是你要明白,你現在是本王的女人。本王是你的夫,有責任也有義務保護你!”
“你可以統帥三軍,控製千軍萬馬,但是,朝中的那些官員,不是你手下的兵,也不是你調 教出來的將領。”她根本就不懂陰謀,卷進那些鬥爭之中,如何死的都不知道。“他們不受你控製的。”
“難道天寧就沒有王法麼?難道要讓那些貪官汙吏一直為非作歹下去?”
“不會,”他安慰她。“也許延瑞地造反,是一件好事。”
……他還是皇家的人麼?居然讚同侄子篡皇位。
司徒鈺不語,摟著她的這個人,誰說他是廢物來著?簡直比狐狸還精明!
程昭澤掃了眼桌子對麵的程炎恪夫婦,目光最後落在了司徒鈺的臉上。
濃且黑的眉毛,一雙長卷地睫毛比蝴蝶地羽翼還輕盈,一雙流光溢彩的眸子,仿佛收納了萬千星辰,璀璨如斯。
“十九王叔好福氣。”程昭澤地笑意直達眼底,“人間傳聞,常勝將軍威風凜凜,才華卓絕,想不到第一次相見,將軍居然是我的十九王嬸。”
“二皇子謬讚了。”司徒鈺抱拳,謙恭答道。
“你和十九王叔一樣,稱呼我昭澤便好,何必見外。”說來,他和十九王叔還是同年生,輩分卻如此懸殊。
司徒鈺見他親和,脾氣也有些像程炎恪,也就不在客氣,大大咧咧道:“不知道二……昭澤召我來此有何事。”
“正事先不忙著說,我許久未見十九王叔,咱叔侄先喝幾杯。”說罷,他便倒了滿滿三大碗酒。“我先幹為敬。”大方爽朗地端起碗,便一口喝盡。
司徒鈺望著桌子上的大碗,也毫不猶豫地端了起來。“好!”宮中之人,尤其是像程昭澤這種皇子。為了顯示尊貴和奢華,都愛用金樽或者玉杯。
眼睛深深地望了他一眼,越看越順眼,比程延瑞搶眼多了。怪不得建安帝也有意廢長立幼。
“你不能喝——”她攔下正欲往口裏送酒的程炎恪,“酒太烈,你喝了傷身。”他最近的身體似乎又差了些。
“無礙,喝一點不要緊,再說這是昭澤敬的酒。”說完,他便用袖子遮著口,慵懶但卻優雅的姿勢,使人移不開視線。
他喝的很慢,慢到時間都仿佛隨著他一起靜止了。
他將大碗翻了過來,一滴不剩。他笑容比宮裏開的濃豔地梅花都美,仿佛整個冬日的顏色都被他奪了去。
司徒鈺覺得自己醉了。
程昭澤望著深情款款地二人,心中一陣欣慰。十九王叔體弱多病,遭人白眼,受盡淩辱。這就是皇家,父子不是父子,兄弟不是兄弟……
能熬到今天,屬實不宜,“眼下我大哥被軟禁在太子殿,我也不宜搶了他的風頭讓他對我怨憤。我聽說兼蒼太子與十九王叔是同門師兄弟,因此請求了父皇,讓段大哥負責招待兼蒼。”
司徒鈺垂眉道:“兼蒼來意恐怕不善。”她總是想起他的那句:再見之日,便是你我膠粘之時。
程炎恪握住她的手,神色堅定。“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必擔心,何況子蕭做事,我一直都很放心。”
聽到子蕭的名字,司徒鈺的頭便低了下來。自那日護城河一別之後,他就好像離開了京城,再也沒了蹤影。
之前,她不知他的心思,他卻知道她的心意。而此刻,她明白了他的心意,卻選擇了呆在程炎恪地身邊。嘶……手心突然傳來一陣尖銳地刺痛。抬頭,便看見程炎恪的臉比鍋底還黑。
他……吃醋?
她隻是稍微動了點心思,就被他洞悉了。雙手用比他更大的力氣回捏著他,對著程昭澤道:“你恐怕已經想好如何應付的對策了吧。”
程昭澤微笑道:“我想借王嬸的司徒軍五百名,在京城各路地關卡設防,若是有異常情況,也好做防範措施。”
“為何——”程昭澤的親兵人數不少,卻為何不用自己的心腹,而想調遣她的兵馬?
程昭澤知她心中疑慮,連忙解釋:“我的兵馬,現在由王叔掌管著。”
司徒鈺詫異地盯著程炎恪,像看怪物一般。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