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無風,天更無一點星雲。
司徒鈺摩挲著手掌,眼睛露出一絲晶亮地光——正是外出打獵地好機會!
吩咐藍兒好好在偏院呆著,便穿著夜行衣攀附上了太子殿的屋頂。腳底小心翼翼地踩著琉璃瓦,不敢發出半點聲響。
躲過重重侍衛地巡捕,來到程延瑞的書房,輕輕地揭開一片瓦。趴在屋頂,屏氣凝神地望著室內,不看不打緊,一看,心都寒了幾分。
書房內居然還有別人……
段文一臉陰鷙地望著丟麵坐著地幾位大臣,“一切地謀劃你們都知曉,你們認為此刻退出,太子會輕易地放過你們?”
眾人驚恐地望著隱藏在黑暗中看不清楚表情的太子,遲疑地不敢出聲。
時間此刻就像是靜默了一般,誰都沒有說話,包括一直以利益和生死相逼地段文。
壓抑地氣場令眾人都不敢挑頭直視一臉慈祥,卻視生命如螻蟻地丞相。隻能試圖用餘光,看清黑暗中的太子,忖度丞相是代表是太子的意思,還是丞相個人的意思。
程延瑞不想將他們逼的太緊,身子稍微前傾,這才看出他寬闊地額頭上,眉毛皺成了一座小山。“明天就是繁祁太子進京的日子,本宮還需要準備一番。這裏,就交給丞相處理吧。”
說罷,他撂起袍子,闊步離開。
“太子請留步——”禮部尚書再也按捺不住地起身,“太子殿下乃我國儲君,君有令,臣當萬死不辭。”
見他已經倒戈,其餘幾人也紛紛起身應和。
程延瑞心中得逞,臉卻是冰山依舊地表情。“無礙,本宮向來賞罰分明,諸位若心有不甘,不願為本宮所用,本宮也不會為難你們。”
禮部尚書連忙跪了下來,“殿下,食君之祿,擔君之憂。臣必定竭盡全力輔助殿下,不敢有二心。”
程延瑞看著跪倒在他腳下的臣子,恭敬地將禮部尚書扶起。“隻要你們衷心為本宮辦事,本宮怎麼虧待你們?天寧的功臣,身份就應該比別人尊貴。”
眾人在太子親和的目光下,唯唯諾諾地退出了書房。
段文將桌子上的折子打開,一臉的不屑:“不識好歹的老東西。”
那本折子上,全都是這些官員近年來做的不能見光的偷雞摸狗地事情。試問在朝為官,有那一個沒有上過青樓,沒有私心地掖著藏著一些東西?不可能有絕對的清廉,哪些自認為聰明廉潔的,栽贓一回兩回不久成了?
程延瑞淺笑,“二皇帝在外本就聲名顯赫,如今回京,擁戴他的人,自然不會少。都或明或暗地給本宮使絆子,真是活膩歪了。”
手指緊緊地抓緊著,玉扳指在搖曳地燭火下,也泛著清冷地光。
十九王叔如今也不好對付,他的太子之位,是越來越不穩妥了。
“本宮怎麼會如他們的願,讓對手活的逍遙快活?”
“眼下……”
“啟稟殿下,偏院失火了——”段文地話還沒有說完,便有貼身侍衛前來稟告。
“怎麼……誰?”程延瑞快速地將桌子上的茶杯朝屋頂擲去,以最快地速度衝出房門。
司徒鈺突然望著偏院的火光,心中一著急,腳下便踩了個空,發出的細微聲響,卻被程延瑞捕捉。隻得躍下屋頂,踩著後院的花卉朝偏院落去。
誰知她剛落腳,便撞上了一個黑衣人,遲疑間,對方的劍已經揮了上來。
這恐怕就是在偏院點火想將她置於死地的人,她手上動作也不敢怠慢。
來人功夫很強,可是……為什麼有些熟悉?
“鈺姐姐——”
她手如鷹爪地伸向對方的喉嚨,卻聽到這樣一聲呼喚。借著昏暗地燭火,她終於看清來人那雙鹹淡的雙眸——挽暮。
“暮兒……你怎麼會在這裏?”
太子殿已經一片混亂,侍衛紛紛舉著火把朝偏院趕來。
司徒鈺疑惑道:“我剛才偷聽程延瑞和段文說話,被他們發現了。”
挽暮一手推開她,鎮定道:“你先回偏院,我來引開他們。切記,一定要追究責任,這樣王爺就能帶你離開這裏。”說完,她便朝著侍衛多的地方掠去。
司徒鈺不敢停留,腦海中已經不想再思考挽暮為什麼會在這裏,又為什麼要火燒偏遠。因為她相信程炎恪,程炎恪這樣做,必然會有他的目的。
摸了兩把灰在自己的臉上,找到房間裏被捆綁著尖聲呼叫的藍兒,焦急問:“沒事吧。”
藍兒嚇的眼淚都掉了出來,剛才衝進一個黑衣人,將她綁在了屏風後麵,便點燃了窗幔,頓時火光衝天。她撕心裂肺地呼叫救命,卻沒一人進來。
司徒鈺柔聲安慰她,再望了望這唯一一處沒有被燒焦地地方,笑了笑。挽暮做事向來都不留痕跡,她正是要利用藍兒的驚慌來為自己脫嫌。而且今日的風向,朝北,在一定的時間內,藍兒是不會被燒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