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司徒宏先開的口,語氣卻十分冷淡,“你這樣急著找朕,所謂何事?”
柳容兒這才緩過神來,然後下跪向他行禮,司徒宏命她起身,並且賜了座。
“皇上,臣妾知道你這些日子為了姐姐的病茶飯不思,耽誤了政事,臣妾很擔心……”
“擔心?”司徒宏冷笑一聲,“朕看你是著急了吧,朕今日不妨把話撂在這裏,凝兒之所以會這樣,多半拜你所賜,若是她一日不醒,你就別妄想登上皇後的寶座。”
柳容兒抿著紅唇,握著扶手的十指緊緊曲在一起,她好不容易忍下怒意,深吸了口冷氣,緩緩道,“皇上怎麼能這樣責備臣妾,至今為止,臣妾做的事哪一件不是為了皇上著想?為了早日治好姐姐的病,臣妾還下訪明間尋醫,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臣妾找來了一位已經避世的神醫。”
司徒宏一雙冰藍的眸子帶著殘酷的審視掠過柳容兒,他強扯出一個難看的微笑,語氣略微放柔,“你當尋的神醫當真的治好凝兒的病。”
“如若不能,臣妾甘願自廢出宮。”
“好,好……如果凝兒真能醒來,那麼朕便遂了那些大臣們的願,正式冊立你為後。”
柳容兒的唇邊掠起一抹得逞的笑意,她俯下身來呼喊,“謝皇上恩典,吾皇萬歲。”
離開昭陽殿,回到雎鳩宮後,柳容兒心想著不日之後就能身穿鳳袍,登上那至高無上的後位時,她終於掩飾不住內心的狂喜,大笑出來。
秋月連忙遣退了殿裏的宮人,並且關上了殿們,她笑著走上前,在柳容兒麵前又是盈盈一拜。
“奴婢提前恭賀娘娘了。”
“咱們也不能高興得太早了,畢竟皇上冊封的詔書還沒下來,秋月,囑咐你辦的事都辦妥了麼?”
“奴婢已經讓禦醫所那邊停藥了,想必不出十日,柳小姐就會醒過來。”
柳容兒滿意地點點頭,端起桌上的茶具,放在唇邊輕輕抿了一口,複在放下,她說,“明日你便宣舅父與那名神醫一共入宮麵聖。”
柳容兒捏起茶杯,放在眼前來回一個搖晃,眼裏充滿了掠奪之色,柳凝兒,即使讓你醒來,你又能如何?那時,我已經是至高無上的皇後,而你還不如任由我捏扁揉圓。
這一場鬥爭,終究還是她贏了。
第二天早朝過後,柳容領著舅父沈擎與尋覓來的神醫諸葛茗一同進了昭陽殿拜見天子。
司徒宏當下便賜了座。
他坐在龍椅上,居高臨下地望著柳容兒,他指著坐在她一旁的中年男子開口道,“這就是你的舅父?”
柳容兒點點頭,媚笑道,“這諸葛神醫與我的舅父都愛好棋藝,這才有所往來,舅父也知皇上關心姐姐的病情,再三懇求了諸葛神醫,神醫才同意與舅父一同入宮麵聖。”
司徒宮露出滿意的神色,他說,“若是神醫真能治好凝兒的病,朕便封你為禦醫院院判,隻要沈氏,朕記得你之前在平陽縣做了縣令是否?”
“是,微臣的確曾做過平陽縣的縣令。”
“若是神醫不辱虛名,你便是大功一件,事後朕便封你為翰林院院士。”
翰林院院士乃當朝正三品的官員,比起一個小小的九品芝麻官來說,不可同日而語,沈擎自然是喜上眉梢,他與諸葛茗跪下,歡歡喜喜地叩謝了皇恩。
午後的攬月殿寂靜地都能聞到守門的宮人的偷睡的打盹聲,大概是沒有料到皇帝會在這個時辰過來,宮人們戰戰兢兢地行了禮,來不及三呼萬歲,司徒宏已經領著柳容兒三人進了正殿。
諸葛茗放下藥箱,隔著芙蓉暖帳為柳凝兒把脈,過了半響,他竟微微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