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失憶(1 / 2)

諸葛茗放下藥箱,隔著芙蓉暖帳為柳凝兒把脈,過了半響,他竟微微歎息。

司徒宏已經過分緊張,手心都溢出了漢,他已不顧天子的威儀,衝上前抓著他的手,焦急地追問,“怎樣?凝兒的病到底能不能治?”

“治是能治,但是柳姑娘的病耽擱了太久,體內的淤血排不出去,已成了一種劇毒,恐怕醒來之後會留下後遺症。”

“什麼意思?”

諸葛茗隻道,“臣可以保證柳小姐能醒來,但是其他的臣不能保證。”

聞言,司徒宏稍稍送了口氣,他伸手撫著額頭跳動的青筋,隻覺得萬分疲憊,他放緩了語氣,輕聲道,“隻要能醒來就好,你且安心去治,需要的名貴的藥材盡管開口,朕會撥從太醫院撥幾名禦醫從旁協助你。”

“謝皇上。”

司徒宏走至柳容兒身邊,望著那張和夢中人有三分相似的臉龐,他的心愛恨交織著,如同一團亂麻,他突然伸手握住了柳容兒的纖手,在她的手背上落下安慰的輕拍,他說,“好好照顧凝兒,這裏就交給你了。”

或許是第一次感受到司徒宏的柔情,柳容兒的眼眶已微微泛濕,她望著麵前高大冷峻的夫君,一種強烈的情感似乎就要破題而出,礙於大殿裏有外人在,她隻得壓力了聲音,“皇上請放心,臣妾必定盡心竭力。”

司徒宏送了手,再度望了躺在床榻上依舊昏睡的女子一眼,終是離去。

柳容兒望著他遠去的步伐,一時間,心頭百感交集。

成親至今,司徒宏對她的冷淡漠視,她心裏不是沒有怨的,可是如今,他僅僅給了她溫柔的一瞥,她就已經不可自拔地險了下去。

原來,在不知不覺中,她已經愛他這樣深了啊。

柳容兒沉沉地歎息,屏退了宮人後,望著床榻上依舊容顏靜好的女子,眉宇重新燃起恨意,她望著諸葛茗問道,“你方才說的話可是當真?”

諸葛茗笑笑,還算俊朗的臉上掠上一抹狹促之色,他說,“我不過是市井裏一個擺攤賣藥的小郎中,哪裏懂的這些。”

“那你為何要這樣說?”

諸葛茗眨了眨眼,隨手拿起桌上的一顆明珠藏入衣袖中,他抬頭望了柳容兒一眼,“我幫娘娘的忙,娘娘雖然給了我不少好處,卻不能保證我的性命,我方才之所以這樣說,無非是怕萬一出了意外,還能以此為借口保住自己的小命。”

柳容兒諷刺一笑,“看來你還有些小聰明,本宮果然沒有看錯人,日後在太醫院好好為本宮做事,得了好處自然少不了你的。”

“那臣就在這裏先謝過娘娘了。”

柳容兒將目光從諸葛茗身上抽回,投到了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的沈擎身上。

“舅父,皇上封了你三品的翰林院院士你不開心?”

沈擎笑而不語,許久才道了一句,“皇上甚是聰明,翰林院院士雖然榮耀,不過是個閑官。”

柳容兒深吸了口氣,“慢慢來吧,後頭的日子還長呢。”

夜幕十分,攬月宮明晃的宮燈跳躍在格菱窗前,雕花象牙床前,一冷峻似天神般的男子正立在那兒,俯看著床上人的人兒。

隻見他眉峰微蹙,那眼神中的專注與憐惜,也許連自己也未曾查覺。手指緩緩落下仿佛欲撫在那人兒的臉上,卻隻頓在了半空中。

他的耳邊似乎又傳來了那俏語嫣然的聲音“宏哥哥”。

修長的手指陡然間緊握,那個聲音再也不會出現,因為是他害的她失去了她的孩子,她和別的男人的孩子。

司徒宏垂著頭,將臉埋入自己寬厚的掌心內,這是從未有過的狼狽姿態。

凝兒,你說,朕究竟該那你怎麼辦,怎麼辦?

這時,服侍他的內侍官李仁貴見了大殿,他跪在司徒宏的麵前,將捧著手裏的綠頭牌舉過頭頂,“恭請皇上預覽。”

司徒宏抬起眼,修長的手指撫上綠頭牌,猛然冷冷勾了勾唇角,低沉而讓人發怵聲音從唇角吐出:“滾。”

“可是,皇上,您已經獨寢了那麼多日,為了咱們大司皇城的子嗣,請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