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我的話還沒說完呢,是我要咬你,不是讓你來咬我。
我將爺爺的書房徹底的清理了一遍,在整理爺爺留下來的物品的時候,還發現了爺爺生前留下的其他許多筆記,還有早已經過世的奶奶寫的筆記,許多書信。
我在書櫥最裏,發現了一隻精巧的紅木盒,打開盒子,一疊用細綢包好的書紮整齊的放在裏麵,那是爺爺仔細保存的年青時與奶奶的通信,木盒裏散放著沉香屑,一隻細絹做的香袋裏放著於藍的幹花,我打開綢緞,一段美麗纏綿的愛情便鋪展在我的麵前。
盒底放著奶奶年青時的小照,細眉笑眼,溫和的望著我。那如湖水般純淨的眼眸呀。這種生死不能改變的眷戀,我想爺爺是幸福的,他回到了奶奶的身邊。
一邊整理一邊細細研讀爺爺的筆記,漸漸地,我從前兩日的衝動中醒過來,爺爺留下的,不是件簡單的事情,他為我打開了門,我還有更多的事情需要去做。
如此想後,便更覺時間緊迫,得趕緊開始才是,我開始對著目錄翻找資料學習,不懂的就去問阿黃和老白,每日我必去花房實驗觀察,終日忙忙碌碌,日子過得也快。
這一天我按時來到花房,忙了一會兒,一抬頭恰看見範西嘉站在暖棚裏。
看到我,他滿臉是笑,毫無愧疚感。他是在視察他的高爾夫工地後順路彎來看我。我不大明白他為什麼要笑,但我能看出他很輕鬆,似乎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還是老樣子,沒有一絲的對自己獨斷固執行為後悔的模樣。
範西嘉笑完開了口:“你是不是很恨我?”
我沒有理會他,仍低頭忙著自己的事。
“我這回來不是來向你道歉的。”我還是沒有抬頭。範西嘉不再說話。一會兒我忙好了手上事,拍拍手,撣撣粘在身上的土,抬起頭來看著他道:“我知道。”
範西嘉笑,有些沒有遇到對手的落沒,也有一些隱藏的固執。
“我知道,這個園子也是你背後安排的。”我看著他說,這回是範西嘉沉默了,他沉默地望著我。
“可是我不會感激你。”我冷冷道:
範西嘉笑了,麵露喜色,一瞬間又回複了往日神氣,他有些興奮的回道:“你這話,我愛聽。”
“我可以去看看你爺爺嗎?”範西嘉道:
“為什麼?”
“我很佩服這個老人家。”範西嘉道“我很少能佩服誰,你爺爺是個不簡單的人。”
“你見過我爺爺?”
“嗯。”範西嘉點頭。
“什麼時候,是因為賣葉園的事情?”
“嗯。”“我不是因為人已經去了,故意在這裏說上兩句奉承的話。你爺爺的確是了不起。”範西嘉說這話的時候,麵色很誠懇。
“我知道,謝謝你。”我了解,範西嘉說的是真話,爺爺這個固執的老頭的確贏得了他的尊敬,交戰雙方敵人的評價是中肯也真實的。範西嘉也許並不認同爺爺的想法,但他認同爺爺的固執。我想他之所以這般看重我,也是因為我經得起他的摔打。
所以他此次來,並不帶愧疚,隻是帶著尊敬來看望一下曾經的對手,我想我明白,沉默了一會兒,我抬起頭道:“跟我來吧。”
回來的路上,範西嘉忽道:“你要記住,我對你所說的話是一直有效的。”
“什麼話?”我斜眼問:
“如果你隻是要一個婚姻,你可以考慮嫁給我。”
我唯有苦笑,我知道範西嘉是好心,他在用他的方式幫我。可我並不想領這個情。
我很想問範西嘉,問他,如果有一天,他真心真意的愛上一個人,他還會如此對她說嗎?但是我很快就放棄了自己這個念頭,我明白我是無法說服他的。
人常說,我能夠理解,我能了解當時你的心情,諸如此類的話都不是真的,沒有人能了解那些沒有發生自己身上的事情。說這些話除了安慰還有些矯情。
隻有等到某一天,事情真的發生在自己身上,人才能體會得個中的滋味,我想也隻有等到某一天,範西嘉遇見了某個她,或許會有另外一個她會答應他剛剛的好心。
嗬嗬,想到這裏,我覺得自己的心情還不錯,淺笑不語望著範西嘉,範西嘉被我望的很惱火,冷冷的別過臉去。